他停頓一下,“天然,你已曉得——他儘抄了你們的蠱室,清算了你們的弟子——但你可知他接下來最首要的事情是甚麼?”
沈鳳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意味深長,“若我說你身上本來就有‘聖血’呢?”
再一停頓,“眼下是我奉告他,你們二人我會措置。如果我現在分開洞庭,當真將幻生全部交托與他,我包管,你們兩個活不過一早晨。”
關代語眼圈通紅,明顯亦是難抑衝動,待要奔出來脫手,又不敢放開了自家大伯,隻能狠狠瞪著沈鳳鳴,還不待他走近已暴露實足敵意:“我大伯說了,你要殺便殺,若要想用甚麼手腕摧辱我們,那是休想!”
給君黎的手劄雖已遞出,但沈鳳鳴心知本身與秋葵還是愈早歸去臨安愈好,便籌算將淨慧、賀攖留在此處,將雲夢教在這洞庭的根底放穩——隻是在此之前,總要替他們將幻生摒擋潔淨了,方無後患。摩失為了自家性命,辦事便自感覺很,但要抄完關非故的一應蠱豢家底,將幻生人手儘數清算,也非一夕可結。這是他等的第一件事。
沈鳳鳴笑,“活人比死人費事很多了——要不是秋葵與我討情,你真覺得我想要放你們活路?你若本身求死,我決不攔著,你們就現在、當著我和她、當著武陵侯諸位弟兄的麵自行了斷,也免得我今後在人麵前說不清楚。”
風慶愷回城以後,得知章再農潛入之事,少見地大發了一番雷霆,這夜武侯園的巡查格外埠勤。淨慧師太這晚也返來了,沈鳳鳴方肯歸去了南樓。可秋葵反而展轉未曾睡好,到了天亮,卻迷含混糊睡著了。
沈鳳鳴瞧她神采,暗自發笑,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湘夫人,你可知,我就是喜好你甚麼事都那麼當真的模樣。”
幻生一眾弟子的投向沈鳳鳴實在不甚擔憂。那些大多因受了毒蠱威脅方服從於關非故父子的弟子,原難言忠心。關非故身後,眾弟子被暫壓在心脈的蠱毒當然不會立時致死,可幻生蠱蟲是活物,一旦無有蠱主壓抑,光陰一久必不循分,發作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沈鳳鳴此時是他們活命獨一的機遇。雖也知要他似在三支之會上那般再以魔音來解蠱一定真正可行,但現在秋葵功力已失——這些弟子若還能有任何生之祈求,也唯有留意他一人,不但不成能對他存了殺心,乃至還定須想方設法護他活命。
“武功全無如何了,能有‘聖血’在身就夠。”沈鳳鳴早就捉了她手腕往外走。秋葵掙不過,不得不跟出來,口中猶道,“怕是你想得太美——你現在一身劇毒,‘聖血’傳給誰不是必死無疑?就連血蠶都不敢咬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安穩本身做這教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