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大夫返來，常春澤坐在床邊，憂心的看著兒子：常遠臉上淚跡未乾，固然睡著了，還時不時悄悄的抽泣兩聲，彷彿還冇從惡夢中逃脫出來。
還未走近門邊，耳中便先傳來一陣笑，笑聲甜膩中帶著嬌俏，非常動聽。常春澤的腦筋昏昏沉沉，一時辯白不出這聲音到底是誰，他排闥而入，剛跨進室內，就被一隻水袖拂麵而過，緊接著，一縷青絲掃過他的耳鼻，髮絲中的暗香讓民氣醉神迷。
“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不過，頓時就要成為我裴然的夫人了。”
謝小玉瞪他一眼，將辮子拿在手中捋著，“又逗我。”
這下，常春澤完整復甦過來，屋門口站的是本身的夫人，那麼他身下又會是誰？
“哦？”
慾念代替了明智，常春澤腦筋一嗡，伸脫手將女子抱起，兩人一起倒在床上，剛要行那雲雨之事，門俄然被翻開了。
“我爹喜好醉香樓的桂花酒，你到時可不要忘了帶來。”
裴然站在茶社裡的戲台子上，手拿一把摺扇，中間放一小鼓，正將一首《離魂記》說的頓挫頓挫：“夜方半，宙不寐，忽聞岸上有一人，行聲甚速，斯須至船。問之，乃倩娘徒行跣足而至。宙欣喜發瘋，執手問其向來。泣曰：‘君厚意如此，寢食相感。今將奪我此誌，又知君密意不易，思將殺身奉報，是以逃亡來奔。’宙非意所望，欣躍特甚。遂匿倩娘於船，連夜遁去。”
他低下頭，瞥見丫環春梅正怯怯的盯著門口，她的頭上，簮著那支比血還要紅豔的胡蝶玉釵。
月照西山時，常春澤才從內裡返來，他喝的有些醉了，麵前的風景從一個變成兩個，搖搖擺晃的過上一陣兒，又重新合為一個實體。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家門，邁過門檻時，還差點絆了一跤，扶著門框站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穩住步子，這才又朝著閣房走去。
常春澤被這麼劈麵一撞，腦筋裡更胡塗了，恍忽中，他彷彿瞥見房梁上懸著一顆龐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普通。地板也像是用白玉鋪成的，內嵌金珠，珠子收回的金光和頭頂的銀光交相輝映。他一手摸索著牆壁，想靠上去歇一歇，但願能把這股激烈的酒意抵當疇昔，但是手探出去，竟然摸到了一根細弱的紅柱子，柱子上雕著一條騰雲駕霧的金鳳凰，中間還刻著李白的詩句：“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