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汝隨即話鋒一轉:“當然了,想要創建一種全新的、引領期間潮流的學術研討體例也不是件輕易的事!能做到這一點的,根基都是各個學派開山祖師。像老頭子我如許的凡夫俗子,隻能步人後塵、拾人牙慧,做點修修補補的瑣粗活兒。不過江小友你資質出眾、聰慧過人,隻要肯下工夫,將來一定不能比肩閻若璩、孫元起兩位鄉賢,以是你必然要勤自竭力,昂揚圖強!”
江水源如有所悟:“怪不得《四庫全書總目撮要》中獎飾《尚書古文疏證》是‘幾次釐剔,以祛千古之大疑,考據之學則固未之或先矣’,本來如此!之前我在圖書室大抵翻過《尚書古文疏證》,總感覺在考據的宏博精實上比不過顧炎武的《日知錄》、錢大昕的《十駕齋養新錄》,為何四庫館臣那麼吹噓這本書?本來根子在這裡!”
這就是向名師大儒問學就教的好處。他們在治學體例、學術途徑上隨便點撥幾句,就能讓你茅塞頓開。偶然候見麵都不消說話,隻需坐在那邊悄悄感受他們的學者風采,也一樣能讓你受益匪淺。但是江水源卻冇表情去感受韓先汝的光風霽月,大煞風景地說道:“但是我感覺本身挺笨的,甚麼都不懂!”
韓先汝被江水源勾起了興趣,喝了口茶又持續說道:“再比如我們淮安府另一名鄉賢孫百熙先生,他的學問不管深度還是廣度,在近三四百年裡都是首屈一指的。舉凡傳統的物理學、化學、天文學,到當今時髦的遺傳學、電子學、計算機科學,都留下了他的印跡。為甚麼他能如此深切地影響近百年科學乃至社會生長呢?我想除了他在科學研討和創建民國等方麵的豐功偉績外,很首要的身分是他在科學研討中所表現的體例,現在仍然為天下上各個範疇的浩繁學者供應一種全新的視角。
聽完韓先汝的解釋,江水源有些低頭沮喪:如果學術研討隻為考證某種研討體例,而不是為了得出一個普適性的真諦,那讀書做學問另有甚麼意義?
“感覺本身甚麼都不懂就對了!彆說你,就是我這個教了幾十年書的教書匠也感覺本身甚麼都不懂。”韓先汝環顧四壁的圖書一眼,非常感慨地搖了點頭,“話說曉得本身不曉得,並且英勇承認,已經算是摸到學術研討的門檻了。”
“《古文尚書》是儒家典範之一,崇高不成侵犯,千百年來從天子到淺顯讀書人都把它奉為圭臬,當真學習研讀。但閻若璩卻疏忽它的崇高外套,把它當作質疑考據的工具,本著‘信而有征,無征不信’的原則展開研討,首開疑經之風,以實證辨偽的體例引經據古,從曆代圖書目次、典章軌製、天文理算、文章體例、金石筆墨等方麵列舉一百二十八條證據,證明人間傳播的《古文尚書》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