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說漁舟也曉得流言背後少不了西門府的煽風燃燒,西門先生的先人現在最有出息的大抵就是麵前這位了,冇從他身上扒一層皮下來,他們又怎會善罷甘休。

漁舟理了理這一表三千裡的親戚乾係,打著嗬欠喚道:“小叔叔。”

晌午將至,三人回府。凳子尚未坐熱,太傅大人就派人來講花廳有高朋慕名而來,特地來拜見漁舟。

漁舟啞然發笑,玩心忽起,好整以暇地問道:“你想聽實話還是謊話?”

鐘離抱樸的肩膀立即垮了下去,懊喪隧道:“真的……真的不好麽?”

漁舟眨了眨眼睛,驅除了睡意,打量著院子裡平空冒出的“不速之客”――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人,龍眉鳳目,金相玉質,長鬚及胸,非常超脫。可這份超脫也不過保持了一會兒,因為他正在作畫,髯毛上蘸上了墨汁也涓滴未發覺,他腦袋往哪邊轉,髯毛就往那邊劃,胸前的衣衿染成了黑壓壓的一片,可惜了那上好的杭綢被塗得臉孔全非。蘸墨揮毫的男人時而點頭,時而皺眉,時而淺笑,乃至會如同猴子普通抓耳撓腮,風趣得緊。

鐘離一氏曾是將帥家門,有過耐久不衰的盛名,但是子嗣薄弱也是不爭的究竟。雖說是世代門閥,但是到鐘離懷瑾父親這一代嫡枝獨一兩人,還是一嫡一庶,一人戰死,另一人至今未曾婚配。倒不是說鐘離懷瑾的祖母氣度侷促,對庶出的子孫不聞不問,正相反,老封君巴不得子孫連綿,可鐘離抱樸對女子退避三舍,倘若逼得急了,乾脆躲到宮廷畫院中三五個月不回府。鐘離懷瑾結婚後,他倒是輕鬆了很多,可小糰子這個女娃的出世使得老封君又念起了緊箍咒,大抵是來太傅府躲安逸了。

“麵子是給外人看的,我們叔侄不算外人吧?”漁舟笑吟吟隧道。

“我想年老是曲解了,小妹並無憐憫或者憐憫之意。我有一名朋友在邊關受了箭傷,尋醫問藥已有月餘,至今仍無轉機。我本想請令尊脫手,如果大哥情願大材小用,那是再好不過了。”漁舟正色道。

“我已辭去先生一職。”

“這個你如何曉得?”鐘離抱樸呀然一驚。

公孫鴻宇立即歡暢地答允了下來,並約好了次日上門看診的時候。

按理說,漁舟母親與鐘若瑜母親是姐妹,鐘離抱樸與太傅府這親拐得有點遠,不過太傅大人不是那種文人相輕之人,對心機純真、質而不俚的鐘離抱樸多有賞識,因此鐘離抱樸成了太傅府的常客。蒹葭苑是漁舟的閨閣,他能如此大搖大擺地出去,可見這常客有多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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