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為何？”漁舟微微一驚。
看著他孩子氣的麵龐，漁舟“噗嗤”一聲笑了，指著畫說道：“已是不錯了，起碼功底比我深。不過有些許瑕疵，那就是匠氣太重了一點兒。先容我問一問，您是不是常常畫仕女圖？”
頎長的眼睫眨巴眨巴，如同寒夜裡閃動的星星。
據漁舟所知，鐘若瑜有一個庶出的畫癡小叔叔，也是獨一的叔叔，名喚鐘離抱樸，人如其名，清心釋累，絕慮忘情，少私寡慾，見素抱樸，現在在宮廷畫院供職，是大燕朝屈指可數的繪畫大師之一。
“恭敬不如從命，那鴻宇就托大了。家父說先父臨終時交代mm照看西門府，鴻宇畢竟曾在西門府當了十幾年的少爺，熟門熟路，如有得用處，全憑mm差遣。”公孫鴻宇道瞭然來意。
“先父猝然去世，鴻宇未能見上最後一麵，引為平生最大的憾事。先父病重之際，始終未在手劄中提起半句，鴻宇始料未及先父會走得那麼快。家中叔伯……家中叔伯未曾將訃告送至瓊林書院，乃至於子欲養而親不待，實在是不孝。”公孫鴻宇哽咽地說道，悄悄紅了眼眶。
鐘離抱樸凝眉思忖了一會兒，並未發明這話的不當之處，點了點頭。
漁舟懷著些許忐忑的表情將擅自留下公孫鴻宇的事情奉告了太傅大人，太傅不但未指責，還滿口讚成。
晌午將至，三人回府。凳子尚未坐熱，太傅大人就派人來講花廳有高朋慕名而來，特地來拜見漁舟。
“當然是您的畫奉告我的，據聞燕京的仕女圖比真人普通要美上三分，看來所言不虛。您看這裡，椅子前麵的梨樹，一簇簇綻滿枝頭，小巧纖細，如雲似雪，顯得格外淡雅，合適統統人夢寐中的梨樹形象。但究竟上呢，那棵梨樹最下方另有幾枝旁逸斜出的枯枝，樹乾上也另有凹凸不平的疤痕，這些您都冇有畫。我信賴，必然不是您冇有看到，而是為了整幅畫的美。如此一來，美則美，卻少了曆經光陰浸禮的滄桑，和老樹逢春的欣欣茂發，意境上便差了點兒。因此這畫上的梨樹不是蒹葭苑的梨樹，而是彆人眼中的梨樹，這就是所謂的匠氣了。”
不消說漁舟也曉得流言背後少不了西門府的煽風燃燒，西門先生的先人現在最有出息的大抵就是麵前這位了，冇從他身上扒一層皮下來，他們又怎會善罷甘休。
“令尊與先師都是忠誠的脾氣中人，本就惺惺相惜，不過是造化弄人。”漁舟溫聲道，“兩位長輩情分匪淺，你我也不必相互客氣。您若不嫌棄的話，我們就兄妹相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