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狄應沉默了半晌，道，“不必了，讓她歇著吧。”，說完，負手走出了春暉院。
屋內，扳談聲緩緩傳出，婆子越聽越是心癢難耐，咬了咬腮幫子，豎起拇指，拿又厚又硬且發黃的甲片在薄薄的窗紗邊角處悄悄一劃，割出一條裂縫，食指扒拉開，眸子子死命往裂縫裡瞧，如此，屋內的景象便一覽無餘了。
“令兒可還記得抓週那日看中的那雙牙箸？”
“令兒――”，蕭岑鎮靜四顧，微小的螢火高凹凸低地飛旋，映得本來烏黑的房室淒幻得好似夢境，被這氣象所迷，蕭岑片呆板滯，繼而醒過神來，綿長地呼喊道，“令兒，令兒你在哪兒？”
狄令搖點頭，縮緊了身子，害怕且委曲地說道，“孩兒未曾入得地府。”
那仆婢被樹影中猝然探出的大手嚇了一跳，哆顫抖嗦地看清了此人的麵龐，鎮靜回道，“孺人這幾日身子有恙，早早睡了。可要奴婢前去・・・・・・”
外間守夜的鴛翹在昏沉的睡夢中，皺了皺眉，鼻翼翕動，咕噥了一句，便又翻過身去，睡熟了。
當下，蕭岑神采已慘白一片，纖長的指骨如利爪般深深掐入皮肉，尤不自知，恨恨地望著空中，碎玉般的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尤良――尤良――”
眼泡中蓄滿的淚水頓時傾倒在男老練嫩的臉上，那渾身泛著螢火幽綠之光、與狄令生了普通模樣、腳不沾地飄飄零蕩的男童朝蕭岑伸直了手臂，委曲莫名地哭訴著，“姨娘忘了令兒麼？”
老爺徹夜來了春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