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晚宴再難持續,眾將各回本營,悻悻而散。
花百齡道:“若非我動了手腳,戚瀟天豈能等閒醉倒?將軍莫要遊移,跟我一起分開!”
“女人竟是天藏穀的人?”
未幾時,仇敵追到近前,領軍之人,恰是當初與他一同擊破乃蠻雄師的王霆嶽。
“戚大將軍今晚酒後大言,王爺切莫放在心上,”花百齡笑容明麗動聽,“王爺就當打趣之語,左耳進,右耳出。”
正自猜想,戚瀟天忽的身子晃了兩晃,竟而昏倒疇昔,眾將大驚,正要上前,穿著鮮麗、姿容絕麗的花百齡,身姿輕巧,飄飄轉轉,在世人晃神的工夫,迅即搶到,將臥倒在地的戚大將軍攙起。
“多謝女人!”元貞拱手道:“也替我謝過天藏穀主、聖手醫天薛先生!”
元貞在幾個如花美婢殷勤接待下,來到一處營帳安息。方纔躺下,帳彆傳來女子嬌軟脆音:“殿下歇息了麼?”
花百齡笑道:“現在殿下可托得過妾身了?”
花百齡道:“不過,峽穀關王爺不能久呆,請王爺速速拜彆!”她抬高聲音道:“王爺若信得過妾身,現在便解纜起行,妾身將親身護送王爺出關!”
元貞心頭懾伏到了無以複加上地。他初見戚瀟天時,便被他張揚的本性、凜然的氣勢所懾,卻從未想到,戚瀟天竟當眾暴露野心,口出這等狂悖、僭逆之言,一時候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戚瀟天又問:“何為天子?”
戚瀟天來到一處軍鼓麵前,抄起鼓槌,雷動軍鼓,鼓聲震耳欲聾,戚瀟天長聲歌道:“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
元貞笑道:“這是天然。”
元貞為之語塞。
花百齡皺了皺眉,感喟道:“將軍醉了。”命幾個婢女,將他架回了營帳。
元貞心頭一震,一個手握重兵、雄踞一方的邊鎮大將,竟然問出這類題目,可見其心誌不小。沉吟一陣,說道:“上應天意、下順民氣者為王!”
元貞想起兩人並肩作戰的風景,他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磨難兄弟,心頭一陣熾熱,當下也跟著從頓時躍下,王霆嶽走到他跟前,說道:“王某隻儘忠朝廷,而不會儘忠擁兵自重的邊鎮藩將!”
王霆嶽冷冷一哼,“王爺心口不一,如何令人佩服?”說話間,神采和緩了很多,快速翻身從頓時躍下,輕聲道:“王爺信不過戚大將軍,也信不過王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