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會兒一餓,他們非到時候不準我吃!”
吃過午餐,來了!割痔瘡的!四十多歲,胖胖的,肚子很大。王太太覺得他是來生小孩,厥後看清他是男性,才把他讓給老邱。老邱的眼睛都紅了。三言五語,老邱的刀子便下去了。四十多歲的小瘦子疼得直叫喊,央告老邱用點麻藥。老邱可有了話:
“我要便盆,那些關照說,等一等,大夫就來,等大夫查過病去再說!”
“老太太,您上過東抱病院?”我非常驚奇地問。
不能不平氣老王,第三天剛一開門,汽車,出去位軍官。老王急於出去驅逐,忘了屋門是那麼矮,頭上碰了個大包。花柳;老王顧不得頭上的包了,臉笑得一朵玫瑰似的,彷彿再碰它七八個包也冇大乾係。三言五語,賣了一針六〇六。我們的兩位女關照給軍官解開禮服,然後四隻赤手扶著他的胳臂,王太過分來先用小胖食指在針穴悄悄點了兩下,然後老王纔給用針。軍官不曉得東西南北了,看著關照一個勁兒說:“得勁!得勁!得勁!”我在中間說了話,再給他一針。老邱也是福誠意靈,早預備好了——香片茶加了點鹽。老王叫關照扶著軍官的胳臂,王太太又過來用小胖食指導了點,一針香片下去了。軍官還說得勁,老王這回是主動地又給了他一針龍井。我們的病院裡吃茶是講究的,老是香片龍井兩著沏。兩針茶,一針六〇六,我們收了他二十五塊錢。本來該當是十元一針,因為三針,減收五元。我們奉告他還得接著來,有十次管保除根。歸正我們有的是茶,我內心說。
老王和我總算開了張,老邱可有點掛不住了。他手裡老拿著刀子。我都直躲他,恐怕他拿我嚐嚐手。老王直勸他不要焦急,但是他太好勝,非也給病院弄個幾十塊不甘心。我佩服他這類精力。
“半夜裡我剛睡好,他們把小玻璃棍放在我嘴裡,試甚麼度。”
“不給您東西吃?”我的眼都瞪圓了,“有胃病不給東西吃?就憑您這個年紀?老太太您有八十了吧?”
“您的牙口好,正該當吃口硬的呀!”我慎重地說。
“你們這裡也有關照呀?”老太太問。
我們照計而行,第二天把親戚們接了來,給他們碗茶喝,又給送走。兩個女關照是見一個攙一個,出來出來,一天冇住腳。那幾輛不能活動而能咕嘟的車由一天亮就運來了,五分鐘一陣,輪番地咕嘟,剛一出太陽就圍上一群小孩。我們給汽車隊照了個相,托人給登晚報。老邱的丈人作了篇八股,描述汽車來往的盛況。當天早晨我們都冇能用飯,車咕嘟得太短長了,大師都有點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