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暘的聲音不算大,驚駭和膽怯不竭弱化著力量,但在樹影劃窗的寂靜深夜,倒是最不容抵當的斷交。總算找回了一些明智,程未緩緩停下行動,將她的上衣拉回原處。
程未把手指穿進貼身的衛衣,腰間整齊的牙印就像被細細砸砸觸碰了心。他俯下腰,把鼻尖抵到她的眉心:“已顛末端兩個小時,該換藥了。”
他坐在床底,用毛毯遮住她短到膝蓋的裙邊下,那對白到不逼真的腿。
瓶口和瓶尾被兩人捏住,宴暘還將來及放手,便被蘇打水瓶突如其來的力前傾,一把帶到程未的懷裡。纖細的腰身被人從前麵抱住,宴暘坐在他腿上,交疊的雙手不曉得朝那擺放。
她行動幅度不大隻敢悄悄挪著屁股,讓姿式不要這麼含混。放在腰間的大手在拉鍊處停下,程未銜著笑,在耳邊清平淡淡地說:“如果你不想走火,那就儘量不要動。”
“真,真的?”前半部分結巴後半部分破音,她顫抖著唇,用最堅固的胳膊肘抵住他試圖進步的手:“你你你可彆,騙,騙我。”
“能夠啊。”宴暘伸手摁下停息鍵,“郭德綱、趙本山、馮鞏、潘長江, 你想看誰的?”
“都雅嗎?”程未安靜地問她。
突然落空了亮光,還好有走廊的頂燈斜溜進虛掩的門,她躺在他的膝間,散落的碎髮擦著幽淡的眼睛。
宴暘將信將疑地盯著他斂下的眼睛,又莫名其妙地從他性感的喉結,流連到廣大的圓形衣領。衛衣裡是精瘦的上身,模糊能瞥見流利的線條,勾成幾塊奶紅色的腹肌。
“不消嚴峻,我又不做甚麼。”他搖擺著笑,像被風吹散的樹影。
沉默一會兒,程未故作風雅:“你持續。”
“搓衣板?”他擰著眉,不太瞭解地問,“這不是你嗎?”
程未從地板上站起來剛想伸脫手扶她,卻被宴暘心魂不定的眼睛,望得悄悄縮回了手。
在神經體係的刺激下,大腦會俄然冒出儲存的影象,用來打消此時的嚴峻與不安。宴暘瞪著大眼睛,飄忽神遊的唸佛:“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來歲,政通人和...”
打量著他薄弱的湛藍色衛衣, 宴暘猜疑地打著問號,隨即把視野轉回投在牆壁的畫麵,收回一陣嘎嘎嘎的笑聲。
裹著外套的指尖一滯,驚魂不決的宴暘擰起蘇打水,用狠惡的吞嚥來澆滅還未減速的心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