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孃……”
“賽納不敢健忘,十四歲那年對著聖火立下的誓詞——用我平生福澤,換西茲百姓安寧……賽納冇有做到,不配你們如此相待,不配這一聲公主……”
“賽納公主!”
陸佑安怔忡不語。
陸佑安的背影在泥濘中微微一頓,捂著受傷的胳膊,緩緩轉頭,“多謝公主美意,隻是陸某另有要事,不便久留。”
薛綏俄然動手,用力扯破他滲入血跡的前襟。
豈止受傷,那支徹骨釘還帶著倒鉤呢。
薛綏安撫著他,剛要罷手,一抹混著血腥的男人氣味便劈麵而來。
西茲陳腐的禱詞,混著雨聲,在房間裡悠悠迴盪。
“末將在!”
但是,設想中的嘶吼並未響起,李肇的疼痛似是堵在喉頭,隻見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盜汗濕透額頭,眼底如烈火熔金普通盯住她,仿若一頭即將噬人的野獸。
“小昭!護好你家女人!”
“噫,女人,太子殿下好似也受傷了?”
“孤瞧著這傷,與陸佑安倒有幾分類似?一個為救美人不吝冒險偷藥,一個為護才子挺身而出……”
大雨說來就來,劈臉蓋臉地澆下,不過轉刹時,便將那黃泥官道衝出縱橫的溝壑來……
以往的文嘉,溫婉內斂,和順得如同羔羊。徹夜她的語氣,卻帶著從未有過的冷冽和決然——
李肇冇有轉頭,拔劍,回身,身姿健旺,率東宮衛率似獵豹撲食普通壓向蒙麵刺客——
“薛安然。”
“聽聞西山行宮後殿有溫泉眼,最宜保養身材。周太醫又購回很多藥材,恰好可為婉昭儀籌辦藥浴,助她規複元氣。”
“孤要在西山行宮夜審刺客,還須找陸公子求證……”
呸!
李肇反扣住她的腰肢,突然拉近身前,滾燙的唇悄悄掠過她的耳垂,低聲問:
風捲著雨絲,穿堂而過。
文嘉冇推測他會這般說,微微一怔,隨後沉默不語。
文嘉曉得以他的睿智,已然猜到了甚麼。
李肇抽回長劍,豆大的雨點,也澆不滅他眼底猩紅的戾氣。
“殿下有何叮嚀?”
“殿下——”車駕裡傳來薛綏的聲音。
婉昭儀苦笑,撫過鬢邊的白髮,淚落連珠。
眼看陸佑安去牽馬,胳膊裂了二寸長的口兒,暴露滲入血跡的中衣,卻渾然不顧,不由微微一顫。
阿蒙拉赫望著臨窗劈下的驚雷,目工夫沉地望向夜空,聲音仿若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