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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

“混賬!她是在威脅朕?”

當時,隨行一個曉得西茲話的宮人說,那是西茲國的咒語,婉昭儀在謾罵他不得好死,謾罵大梁皇室災害不竭、國勢陵夷。

錦書微微點頭,麵露擔憂之色。

“彼蒼白日,也敢做賊!”

她怒不成遏,生生將剛沏好的青瓷茶盞擲地摔碎——

文嘉道:“我要父皇昭告她無罪。另有……”

文嘉實在變了很多。

“皇後親身去辦吧。”

謝皇後置了冰盆涼飲,擺放了果茶花草,一片清冷舒暢。

她頓了頓,望著窗外若隱若現的宮牆,眼神中儘是期許。

蕭正源是蕭貴妃的族兄。

說著,她將一封染血的帛書舉過甚頂。

恐怕沾上一點後宮乾政的懷疑,讓人抓住把柄,或是惹來他的不悅。

謝皇後緩緩直起家子,鳳釵在額前投下一抹細碎的暗影。

謝皇後輕歎一聲,語氣中儘是顧恤。

薛綏截過錦書的話頭,螺子黛輕點眉峰。

“那畢竟是文嘉的生母,求陛下開恩,也是人之常情。”

很明顯,如果把婉昭儀放出來,即是說天子做錯了,又或是天子對文嘉的威脅逞強了。

蕭貴妃見狀,更活力了。

“這蕉窗苦長的暑氣,驚得夏蟬愈發聒噪了——這是特地為你備下的荔枝花露,加了冰湃薄荷,嚐嚐合分歧口味?”

崇昭帝迷惑地看著她。

此時,忽有一陣輕風拂過椒房殿,吹得珠簾叮咚作響,好似承天門外登聞鼓的餘韻,久久不散。

當年將那西茲女子拖入冷宮時,她曾用他聽不懂的西茲話淒厲地叫喚,痛哭流涕,那雙靈動的眼眸裡,儘是絕望與痛恨。

謝皇後微微點頭,不再多問,轉而語重心長道:

崇昭帝問:“為何幫她們母女說話?”

“母後息怒。”

謝皇後想起文嘉跪在麵前時那薄弱的身影,在天子看不見的角度,勾起一抹調侃的弧度。

“陛下,文嘉那邊,已然安撫好了。”

天子抓起硃筆,正要批奏,又昂首看過來。

“貴妃息怒,皇後一時對勁罷了,何必跟她計算?”

可本日為了文嘉,竟幾次三番頂撞他,直言利弊。

“文嘉願以命作保,求陛下全她孝道。”

“聽人說,這些年神智垂垂渾沌了,經常抱著一件舊風氅坐在門檻上,幾次摩挲,喃喃自語。端五那日,臣妾曾去看望過她,那風氅像是當年隨聖駕秋獮時得的犒賞,早已舊了……她也認不出臣妾了,卻將一支琉璃簪送給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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