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芷窺著裡邊的動靜兒,半日,拉著洪萱的手重聲笑道:“這才叫丟人現眼呢。我隻當他們英國公府的人從不知低頭為何物,卻冇想到當真請罪的時候,還真能放得來世家功勞的架子。可見世人皆讚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兒我也算見地了。”
趙頊與洪茜伉儷數年,天然熟知相互本性。瞧見洪茜如此言行,趙頊不但不覺得怒,反而暗自竊喜。因他曉得洪茜的心性,如果當至心灰意冷,必定會丟開手,再不睬會。現在還能冷語相機,可見洪茜固然心中憤怒,情義難平,可畢竟內心另有他,不會將事情做絕。
洪萱瞧著洪芷頗是揚眉吐氣,幸災樂禍的模樣,隻抿著嘴笑,並冇接話。倒是一旁的洪葦恨恨說道:“這才叫知人知麵不知心呢。昔日裡瞧著這位世子爺談笑恢弘,驕貴自大,我還真當他是位君子。卻冇想到……哼哼!”
楊老太君似笑非笑的看了英國公夫人一眼,開口說道:“國公夫人既然如此深明大義,老身便放心了。原是老身年事大了,精力不濟,剋日來不如何外出走動,卻也聽了滿耳朵風風雨雨的。都道你們府上的公子多情,愛上了煙花柳巷的姐兒,不但為她贖身,且在外頭購置了房舍地步,安養十餘年,現在且連個比謙兒還大的哥兒都有了。又想著把這母子二人迎回英國公府,明公道道的上了族譜。真真是情深意重……”
地上跪著的趙頊也忙不迭說道:“本該如此,昔日裡都是我胡塗油懵了心,被那女子狐媚住了。現在我且復甦過來,再不會讓茜兒為我悲傷了。”
楊老太君這一番話說的實在鋒利,調侃的英國公府三人滿麵羞慚,恨不得有個地縫兒當場鑽下去。英國公更是恨恨的瞪了地上跪著的趙頊,口中訕訕說道:“這事兒原是我們府上不對。且請老夫人看著昔日的情分上,饒了這孝子一回。此後千萬不會叫茜兒母子受委曲了。”
洪茜麵無神采坐鄙人首,聞聽此言,不覺恥笑出聲,冷冷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楊老太君說到這裡,彷彿口渴了,遂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英國公夫人順勢賠笑道:“老夫人說的非常。平常我在家裡也說茜兒很好,並不是那等拈酸妒忌的人。可見理國公府的家教是很好的。我們頊兒向來也恭敬她,小伉儷間伉儷情深,舉案齊眉,京中人家哪有不曉得的呢。”
孫氏打量著洪萱急的上躥下跳連聲扣問的模樣兒,長歎一聲,如蔥白普通苗條柔滑的指頭在洪萱額上一戳,因說道:“也冇見誰家的女兒同你似的這麼長舌,見天兒的探聽彆人家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