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馮氏這一句話,英國公與國公夫人略有些遊移。老話兒有雲隔輩親,那阮煙羅再是傾慕虛榮,浪、蕩輕浮叫人瞧不起,可終歸她生的兒子且是趙頊的親生血脈。
老夫人楊氏聞聽此言,不動聲色地放動手中茶盞,因笑道:“若論伉儷之間,拌嘴吵架本是平常事,誰家能冇有個舌頭不碰牙的時候呢?若以老身的意義,既是小兩口兒紅臉,就不該轟動旁人――”
孫氏打量著洪萱急的上躥下跳連聲扣問的模樣兒,長歎一聲,如蔥白普通苗條柔滑的指頭在洪萱額上一戳,因說道:“也冇見誰家的女兒同你似的這麼長舌,見天兒的探聽彆人家的是非。”
洪芷窺著裡邊的動靜兒,半日,拉著洪萱的手重聲笑道:“這才叫丟人現眼呢。我隻當他們英國公府的人從不知低頭為何物,卻冇想到當真請罪的時候,還真能放得來世家功勞的架子。可見世人皆讚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兒我也算見地了。”
說完這話頓了頓,洪萱又涎皮賴臉的猴兒在孫氏身上,一麵殷勤著給孫氏揉肩捏膀子,一麵諂笑說道:“阿孃昔日裡不是常常教誨我們做事要有始有終嘛,女兒心中服膺,更是奉為圭臬。今兒這事兒且算罷?”
洪芷生性怯懦,且珍惜清譽,天然守口如瓶。但經此一事,對趙頊本來的好印象倒是一落千丈。
趙頊仗著本身是英國公府長房嫡出的世子,且清名頗高,少年權貴,很不把他們這些庶出之人放在心上。常常伴隨洪茜歸家來時,或在外頭相見,洪葦上前就教酬酢,如有旁人在是還好,若無外人,均冷待非常。
堂上世人無妨趙頊竟然有如此去處,不覺目瞪口呆。還是洪賦率先回過神來,掃鞠問上諸位小輩,隻感覺非常不像,趕緊開口叮嚀洪萱等人道:“你們且先下去,莫要胡說話。”
馮氏端坐一旁,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位外室並她的兒子呢,你們府上要如何措置?”
楊老太君似笑非笑的看了英國公夫人一眼,開口說道:“國公夫人既然如此深明大義,老身便放心了。原是老身年事大了,精力不濟,剋日來不如何外出走動,卻也聽了滿耳朵風風雨雨的。都道你們府上的公子多情,愛上了煙花柳巷的姐兒,不但為她贖身,且在外頭購置了房舍地步,安養十餘年,現在且連個比謙兒還大的哥兒都有了。又想著把這母子二人迎回英國公府,明公道道的上了族譜。真真是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