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窘境,想來薇mm已然曉得了,聽一個同僚說,我的懲罰上頭已然裁定,多數是罷免。我本覺得已迴天有力,不想前幾日左相俄然請了我到府上,說是賞識我的才調,也曉得我是為人讒諂,已建言聖上重審我的瀆職之罪。”
曾益目中暴露一抹仇恨之色,“他們本就是想要逼奪我長房的產業罷了,甚麼丫環生子,不過是為了有個項目罷了,若不是我曾家在華陰也算是個大戶人家,我們長房這一支也有很多家下仆人,他們怕鬨出更大的動靜來,隻怕早對我和母親暗下殺手了。”
“不想因山路難行,半道上竟翻了車,父親從車中跌落,雖受的傷並不重,卻傳染了極重的風寒,他還要強撐著在病床上措置公事,成果……”
“mm所言不差,我確是如許想的,在我考中探花被聖上欽點為五品的侍讀學士後,我也覺得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帶著母親榮歸故裡,好生查一查當年他們是如何用那丫環來誹謗我父親的,再要回本來就是我長房該得的東西!可哪知——”
哪知這宦途宦海卻並不如他之前想的那樣輕易,在最後的意氣風發、一帆風順過後,隨之而來的是被架空、被讒諂、被人穿小鞋,替人背黑鍋!他自傲滿腹詩書,才調過人,但是還不到半年,他乃至連頭上的烏紗帽都將近保不住了!
曾益俄然垂下頭去,低聲道:“實在目下隻要周mm一人才氣幫我脫此厄運。”
曾益深吸了幾口氣,卻還是感覺難以開口,沉默半晌,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卷物事來,放到亭中的石桌上,漸漸推到采薇麵前。
采薇實想不到天下竟另有如許黑心的人,竟連死人的名聲都不放過?曾伯伯已然歸天,還要朝他身上潑這麼一大盆汙水。便忙問道:“那厥後呢?”
就聽曾益道:“先父隻要一個弟弟,是我繼祖母所出。四年多前,先父收到周伯父的訃告後冇多久,我那二叔從華陰故鄉傳來手劄說我繼祖母病重,要父親從長安城中請一名馳名的大夫歸去看望。父親請了名醫趕歸去一看,見繼祖母不過是多年的宿疾又犯了,有些氣喘,並不打緊,是以時又有告急公事來報,父親也不顧當時雪夜路滑,連夜乘車趕了返來。”
曾益早已握緊了拳“厥後?他們之以是給先父身上潑這一盆臟水恰是為了讓我和母親這兩個活人就範。目睹父親的五七都過了,還不能入土為安,我曾想回長安城中向父親的同僚長官們求救,哪知院門都被我二叔派人看管緊了,我們長房的人一個都不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