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她父親為她籌辦一應陪嫁之物時,並未曾瞞著她,擬好了嫁奩票據後曾給她一一過目,卻不跟她詳細解釋為何會如此安排,隻奉告她說這嫁奩票據一共是四份,一份交給眉州官府記檔,一份會給了她外祖母,一份托給一名極可托的親眷保管,最後一份則是作為將她許婚於曾家的信物,交由曾太太收著。
“沿水路東行時,又被那船家半道兒上圖謀我們隨身帶的銀兩。砍死了兩個仆人,正要取我們性命時,幸而正遇著一艘官船開過來,我和母親才逃得一命,可遭遇這一場不測,仆人又冇了兩個,隻剩下銀環一個。好輕易纔到了都城,又是經曆了好一番波折這才投奔到我堂舅家,再今後的事情,mm都曉得了。”
曾益心中也極不好受,他也不敢再看向采薇,起家向采薇長揖到地,口中說道:“是我對不起mm,還請mm念在我有不得已的苦處,千萬成全?”
曾益早已握緊了拳“厥後?他們之以是給先父身上潑這一盆臟水恰是為了讓我和母親這兩個活人就範。目睹父親的五七都過了,還不能入土為安,我曾想回長安城中向父親的同僚長官們求救,哪知院門都被我二叔派人看管緊了,我們長房的人一個都不得出去。”
“父親的喪事一了,我曉得我和母親定然是再不能呆在華陰曾家的了,可巧最後一日終究有父親的一名部屬徐經曆顧懷舊情前來記念。我便藉機說要帶母親往洛陽求醫,不顧我二叔的勸止,在那位徐經曆的相幫下,帶著幾位仆人分開了曾家老宅。在長安小住幾日,便上京來投奔母親的親族。”
“我那好祖母硬說父親姦汙母婢,這等廢弛家聲、屈辱先人之人,不管如何都不能葬在我曾家的祖墳裡。我天然不肯承諾,見族長也在側,便求族長主持公道,哪知族長竟也說這都是我父親的不是,理應如此。當時我還不曉得族長早收了我二叔很多好處,和他們是沆瀣一氣。”
“這好生講不通,他們如何能曉得那丫環生的就定是個兒子呢?”固然采薇對女子不能如男人一樣秉承家業忿忿不平,但時下就是如此,女子除了能得著一份嫁奩以外,其他統統家業都是隻能給男丁才氣擔當的。
采薇點了點頭,目中憐憫之意大盛,“曾哥哥這幾年定是夜夜苦讀,為的便是能金榜落款,有個一官半職,也好衣錦回籍,為曾伯父和本身討回一個公道吧!”
采薇固然迷惑他如何俄然轉到這個話頭子上去,卻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