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益道:“是我父親臨終前奉告我的,他說周伯父慮事全麵深遠,當日和先父口頭定下你我二人的婚約時,非論先父如何對峙先行下聘,寫訂婚書,隻是不肯承諾。說是待你我長成還稀有年光陰,誰知這當中又會有甚麼變故,不如先口頭約為婚姻,縱使將來有甚麼變數,於相互行事也更便利些。”
采薇不想來人竟是穎川王殿下,倉猝福身施禮,口稱:“民女見過殿下!”
太妃像是曉得她在想甚麼似的,溫言道:“固然這些菜都是你喜好的,可也不準多吃,這會子天晚了,隻吃個六分飽就是了,免得積食。是以我也冇讓那新來的兩個廚子多做,雖今兒早晨隻做了這幾道菜,可明日和後日都另有呢,包管你在的這幾天裡,毫不重樣,好好解解你這些年的讒!”
采薇細心一回想,初見時曾家哥哥的麵色彷彿就有些不大對,從他二人見麵直到現在,更是幾近冇見他笑過,想起她及笄時黃伯母曾說過,說是曾太太因為憂心曾家哥哥的宦途出息,舊病複發,便道:“曾哥哥,伯母的病可大安了?”
采薇心中卻更是迷惑,便道:“不知殿下為何讓她二人退下?”
“那,曾哥哥你呢,你邇來統統可好?”
采薇不敢再想下去,忙走到池邊,見各有三架極短的竹橋通往亭中,便步上一架竹橋,本想悄冇聲的行到那亭子裡去,好嚇或人一嚇。誰知她再謹慎翼翼、輕手重腳,踩在竹橋上卻還是免不了收回幾聲吱嘎的響聲來。
曾益神情暗淡,搖了點頭,“更加不大好了!”
她正在驚奇不定,忽聽得身後似有腳步聲響起,忙又回身看疇昔,就見一人從右手側的竹林幽徑中徐行而出,笑向她道:“周女人果然好目光,這園子裡的一草一木、山石亭閣皆是我母親親手安插打理的,多謝女人誇獎!”
她知太妃必不肯說的,便也不去再問,幸而太妃房裡有滿滿一大架子的書,經史子集無所不有,看得她心中好生衝動,她這幾年來那裡還能見到這些書,此時一見,的確就跟見到親人似的,一得了太妃的答應,便拿了一本書坐在窗邊看起來。
太妃替她攏了攏鬢邊的披髮,“好了,好了,表姑不逗你了,快去換衣歇息一會兒,到了酉正時過來陪我用飯,早晨咱孃兒倆再好生說會子話。”
現下想來,周伯父當真是料事如神,果然這世上之事竄改莫測的很!
之前采薇雖不曉得她另有位太妃表姑,但卻曉得這訂婚信物是在父親的一名親朋手中替她保管。父親曾對她說過,這信物乃極其要緊之物,臨時先不放在她身邊,比及她及笄之時自會有人給她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