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想了想,點頭道:“我們斷不能把簪子贖出來再拿去還給曾家哥哥,他們男人是最重顏麵的,況曾哥哥也定不肯意被我們曉得他當今的落魄。倒不如想個彆例把這些銀子送到曾伯母那邊,她心疼兒子,有了銀子天然也是全拿出來給兒子去花用,曾哥哥又至孝,定然會先把母親的金簪贖返來。”
一番盤點下來,所餘的銀票另有十九張,俱是二十兩麵額的。采薇便抽出一張來,將餘下十八張都交給郭嬤嬤,又從鈞大奶奶做為見麵禮給她的那一副金頭麵裡挑了五件小金飾給她,讓她拿去再當上四十兩銀子。
“這去贖簪子倒好辦,可到時候如何把簪子和銀票給到曾公子手裡呢?”郭嬤嬤為莫非。
“當鋪?”莫非曾家真的出了甚麼變故,竟至於要典當東西來換銀子?
采薇對此倒並不料外,“想來是被人解除異己了,父親雖雇了他們,可到底未曾讓他們賣身為奴,我手上既冇有他們的身契,要打發他們天然也不消很費些事。”
郭嬤嬤內心便有些抱怨過世的周老爺百密一疏,竟冇慮到此處,卻又不敢當著采薇的麵兒說出來。想起在街上遇見的那人那事,躊躇了半晌,還是說了出來。“女人,我換了銀子出來時,見著那曾家公子了!”
如果能再去一趟李府,采薇倒是想能見上曾伯母一麵,問上一問,不想,冇過幾天,安遠伯府裡又出了件喪事,五老爺俄然暴病而亡,閤府又開端披麻帶孝。
“啊!”采薇忙問她,“那媽媽可和他說上話了未曾?”
三年以內,太夫人連喪兩子,其哀思自不必言,采薇原還擔憂她身子接受不住。不想太夫人固然悲傷,但這個兒子既不如二子那樣一貫最得她正視,尤厥厥後又鬨出來嫖妓被抓、杖責罷官如許極其丟臉之事,對這個兒子的心也就更加淡了,早已當他是個廢人,隻把心機依托在幾個嫡孫身上。
“老爺這話說得這般短長,媳婦如何還敢再勸下去,又怕奉告了母親惹得您又起火悲傷,隻得拿出私房錢,買了幾根上好的人蔘返來,每日熬一碗蔘湯給老爺補身子。可哪成想,前天早上,那新納的通房俄然命人請我快去,我去了一看,就見老爺趴在她身上,已然不成了……”
五太太眼睛哭得紅紅的,委曲道:“母親,兒媳一早就勸過他的,可老爺現在那裡還聽我的話,自他丟了官以後再也不是疇前的老爺,脾氣極是暴躁易怒。我略勸上幾句,就拍桌子摔茶碗的罵我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說都是因為我這些年一個姨娘都不給他納,這才逼得他到那青樓北裡院裡去,這纔會被抓到順天府衙,丟了官捱了打,麵子裡子都丟得淨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