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婆子看了看趙阿姨此時的神采,不由越說越是對勁,“誰讓我們家大少奶奶嫁過來的時候,帶來那麼多嫁奩呢!一萬的壓箱銀子,各色珠寶金飾就不說了,單說陪嫁來的那幾個鋪子,個個都在地段極好的大街上,每年光入息就有兩萬兩銀子,自是想如何舒暢就如何花用。姑太太如果嫌這些衣裳料子不好,您再另做好的去呀?自已也有家有業的,在我們府裡白吃白住了這麼些年,倒嫌棄起衣裳不好來了?”
隻是這兩項對女人們的虐待,倒是冇有住在秋棠院這三位表女人的份,伯府裡新開講的女課,冇人請她們去,丫環也冇給她們添,說是這秋棠院就這麼幾間屋子,若再多添了人,連個住的地兒都冇有。雖冇給她們添人,卻把本來分在采薇這裡的兩個小丫頭紐兒和扣兒換成了另兩個女孩兒,一個叫墜兒,一個叫環兒。
等太夫人問起她時,便找了個藉口推讓了,太夫民氣中也模糊有幾分明白,隻恨那大房竟和左相那邊攀上了親,即使內心再不甘心,也隻得將這管家之權給了大少奶奶孫喜鸞。
正說著,終究丫環捧了早餐上來,一一擺到桌子上。趙阿姨一見桌上那簡簡樸單的兩樣麪點稀粥,心中更加火大。
這話解釋的,的確是縫隙百出,趙阿姨便問她,“既說要儉省,那如何不見你們府上其他處也儉省儉省,你們府裡的太太蜜斯們的衣裳全都是都城最好的綢緞鋪子‘蘇錦記’裡頭的,傳聞裡頭另有十兩銀子一匹的料子。又是給蜜斯們請女先生添丫環的,另有府裡這幾天各處鬨得人仰馬翻,說是要給鈞兒媳婦辦甚麼二十大壽,要連擺三天的酒菜,莫非就是如許儉省的?”
可這2、三個月來,分給她們秋棠院的飯菜倒是越來越精簡了,當今領返來的早餐除了饅頭就是花捲,下飯的小菜也隻要兩小碟,且滿是素菜。至於粥,她們已經喝了一個月的白粥了,還是粳米熬的,先前常喝的甚麼紅棗桂圓粥、八寶紅豆粥已是好久不見了。
那費婆子走出去,一身新做的茶青潞綢長襖,下繫著藍雲緞裙子,意義意義的福了福身子,便直起家子笑嘻嘻的道:“給姑太太存候,目睹四月就要到了,這是下一季姑太太和各位蜜斯們的夏裝。還是照著往年的例,姑太太是六套衣裳鞋襪,表蜜斯們都是四套。”說完,便讓後跟的小丫頭把手裡捧著的衣裳承擔放到一旁的案上。
費婆子乾笑道:“因本年針線上換了些人手,大奶奶又說往年我們選的料子花腔都不好,命我們本年換幾家上好的綢緞鋪子去采賣,這兩邊折騰下來,便晚了幾天。若姑太太冇旁的事,老奴就先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