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姨正在細心看那些送來的衣裳,一時冇理她。費婆子見狀,便又蹲了蹲身子,就想回身走人。
二姑太太一邊走邇來看那新做的衣裳,一麵嘲笑道:“若照著往年的例,早在十天前這夏裝就該送來了,不想本年倒晚了這麼多天?”
至於不能去學那女子六藝,采薇是半點都不放在心上的,她有她父親教給她的那些東西就儘夠了,纔不想去附庸風雅。但是她雖不在乎,秋棠院裡卻有人在乎。
這鈞大奶奶一得了管家之權,那真真是東風滿麵、對勁洋洋,立時便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刀闊斧的在安遠伯府裡實施起了她的新政。頭一件便是給府裡的幾位女人們請了位女先生,傳授女子六藝。
這日她去給趙阿姨存候時,因早餐又晚了兩刻鐘,趙阿姨便跟她抱怨說:“即使你們不是這伯府裡的端莊蜜斯,可到底也是老太太的親外孫,伯爺的親外甥女,竟就如許不給你們臉麵,也給他們自個冇臉。誰家高門大戶竟有如許對待自家親戚的,都是嫡親骨肉,竟還分出個三六九等來,這般的虐待我們!”
那費婆子走出去,一身新做的茶青潞綢長襖,下繫著藍雲緞裙子,意義意義的福了福身子,便直起家子笑嘻嘻的道:“給姑太太存候,目睹四月就要到了,這是下一季姑太太和各位蜜斯們的夏裝。還是照著往年的例,姑太太是六套衣裳鞋襪,表蜜斯們都是四套。”說完,便讓後跟的小丫頭把手裡捧著的衣裳承擔放到一旁的案上。
可這2、三個月來,分給她們秋棠院的飯菜倒是越來越精簡了,當今領返來的早餐除了饅頭就是花捲,下飯的小菜也隻要兩小碟,且滿是素菜。至於粥,她們已經喝了一個月的白粥了,還是粳米熬的,先前常喝的甚麼紅棗桂圓粥、八寶紅豆粥已是好久不見了。
采薇聽她兩個小丫環提及過這個費婆子,本是四房院裡做雜活的一個婆子,因會奉迎柳姨娘,現在也算是雞犬昇天,被派了個管府裡一年四時針線衣裳的活兒。
費婆子看了看趙阿姨此時的神采,不由越說越是對勁,“誰讓我們家大少奶奶嫁過來的時候,帶來那麼多嫁奩呢!一萬的壓箱銀子,各色珠寶金飾就不說了,單說陪嫁來的那幾個鋪子,個個都在地段極好的大街上,每年光入息就有兩萬兩銀子,自是想如何舒暢就如何花用。姑太太如果嫌這些衣裳料子不好,您再另做好的去呀?自已也有家有業的,在我們府裡白吃白住了這麼些年,倒嫌棄起衣裳不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