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這最後幾句話於采薇而言也算是這些光陰裡的一樁可盼之事了,一時她告彆出來,想了想便走到西配房宜菲的住處,命丫環通報。
采薇用心逗她,“誰讓你家女人我能掐會算,方纔動了動指頭,這便算出來了呢?”實則她也是早上剛曉得的,隻是她也冇想到奉告她這則動靜的人竟會是二女人趙宜芳。
除了頭一天是和其他三位女人一道外,餘下兩天竟是單獨一人前來看望采薇,且待的時候極長,明顯她和采薇也無甚好聊的,老是說不了幾句話,她就有些心不在焉,卻還是坐著不走,常常要到午餐時纔會告彆。
她倒也不是特地來看宜菲的笑話,隻是既來了這正院看望四太太,總不好不趁便看望一下這正院的另一名病人,渾身起滿了紅疹子的五女人。
是以當那日宜菲倉促回到她屋子,將那青花瓷盒拿起來看時,一看到盒底那一點本身當日為了標記點上去的墨點,立時尖叫一聲就嚇暈了疇昔,再然後,就一夜之間紅疹渾身了。
四太太正為府中諸事焦頭爛額,手底下的人不聽她話,本年因遭了旱澇兩災,田裡的收成大不如往年,隻要客歲的一半。鋪子裡的買賣因冇了二太太管著,又被換成了四老爺的人,層層中飽私囊下來,最後交到公中的利銀比起往年來少了大半。
這位表女人的那些嫁奩裡頭,那幾頃地每年所入極是陋劣,她也看不上眼,三萬兩的白銀又在老太太手裡存著,她也撈不到,獨一能打些主張的便是那一處綢緞鋪子和兩處租出去的店麵。她這些日子已說動四老爺,安插了好幾個本身的人在裡頭,雖才隻短短兩個月的工夫,就已經從中撈了二百兩銀子,抵得上她一百年的月錢。既嚐到了長處,她天然不想還冇多撈上幾年,就眼睜睜看著采薇嫁出去,把這一棵搖錢樹帶到彆人家。
現在帳上的銀子雖另有一萬七千兩銀子,可這纔到仲春,如何能夠支撐到年末,且這頓時另有二少爺趙宜銨、大房那邊的二女人趙宜芳也都到了要嫁娶的時候,這到處都是要費錢的。正在難為無米之炊,又被四老爺日日逼罵,這日子至心是過得苦不堪言,是以纔會有這一病。是以她嫂子來給她點明短長,勸了她好一通話後,她隻遊移了半晌就承諾了。
是以即使采薇住的有些遠,卻也曉得四太太這一回的病是因何而起,而四老爺因何會罵了她,這事提及來也多少和本身相乾,心中正覺有些對不住這位舅母,卻又不好明說。現在見她舅母跟她說了這麼一番話,便笑道:“論理我原不該多說甚麼的,隻是看著舅母為病痛所苦,自是願舅母能早日病癒纔好。常聽人說病弱之人如果常泡泡溫泉,對身子是大有好處的,舅母若真能去那邊埋頭保養一番,定於身子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