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佛龕於氏是不準丫環們動的,常日裡也老是她本身來擦拭打掃,櫃門上的小鎖當然也隻要她有鑰匙。這會兒她取了三炷香撲滅供在佛前的香爐中,本身就在蒲團上跪了下去,喃喃地誦起經來。
佛龕不大,但裡頭供的白瓷菩薩也隻要一尺高,是以看起來還是有點空蕩蕩的,是以佛龕裡頭擺了一隻桃木小櫃,菩薩就供在這櫃子上頭,而櫃子門緊緊關著,上頭還掛了一把白銅小鎖,看不見裡頭放了甚麼。
桃華冷眼旁觀,景氏對於氏的設法明顯一清二楚,立端方時從冇有半分不甘心的模樣,且笑容滿麵,任誰也挑不出半分不是。連《論語》裡子夏問孝,賢人都答覆說“色難”,意即“對父母和顏悅色是最難的”,因而景氏如此,算得上無可抉剔。但是她談笑當中,時不時的就要刺小於氏幾下,因而不但小於氏惱火,連於氏也跟著不悅,這端方立起來,也不曉得究竟是給誰找不痛快呢。
桃華本坐在一邊默不出聲。每天定時的存候實在無聊,本來隻是早存候,現在蔣鑄一家返來,便成了遲早各存候一次。疇前於氏晨起梳洗自有丫環們服侍,現下也變成了要小於氏和景氏一起奉侍,明顯是用心要給庶子媳婦立端方。
茯苓趕緊道:“二女人儘管叮嚀,奴婢必然經心極力。”
小於氏內心嘲笑,不由得有幾分調侃隧道:“這麼說也是本家了,弟妹也該帶著孩子們上門問安纔是。到都城這些日子了,還不去存候未免太失禮。”說甚麼父親跟老靖海侯是兄弟,隻怕江南曹家的人去了靖海侯府就被當作打秋風的窮親戚,門約莫都進不了吧。曹五死皮賴臉地巴著靖海侯在尚寶司做了個小吏,還不是要想儘體例奉迎下屬。真是兄弟,也不致如此了。
小於氏忿然道:“她還敢頂撞我!這些日子老爺在衙門裡受的氣,還不是因為當年二房――”
“你公然不想再歸去了?”蔣燕華又問了一句,“如果你想歸去,我去跟姐姐討情。畢竟你爹孃都是家裡的白叟兒了,姐姐想來也會給他們這個臉麵的。”
隻是蔣家下人少,曹氏這一個院子,也就兩個大丫環服侍,再有甚麼搬搬抬抬的粗重活計,能夠叫看門婆子乃至小廝來幫把手,但平常那些端茶倒水,抹桌掃地的事兒,可都是兩個大丫環的。茯苓進不去曹氏的屋子,可不就隻能在外頭乾這些灑掃天井,修剪花枝的活計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