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桃華院子裡,茯苓儘管著庫房,擦拭灰塵倒是常做,可在太陽地裡乾活倒是向來冇有過,更不必說剪枝捉蟲如許的事了。半年多下來,硬生生黑了一層,瘦了一圈,還不敢跟父母抱怨,隻感覺十八歲遙遙無期,的確度日如年。
桃華本坐在一邊默不出聲。每天定時的存候實在無聊,本來隻是早存候,現在蔣鑄一家返來,便成了遲早各存候一次。疇前於氏晨起梳洗自有丫環們服侍,現下也變成了要小於氏和景氏一起奉侍,明顯是用心要給庶子媳婦立端方。
小於氏一時衝動,話脫口而出,現在被於氏喝止,才俄然想起來,當年二房開罪的事,在蔣家乃是碰不得的禁地,蔣老太爺曾明令過家裡人不準再提此事,就連小於氏內心也曉得,當初賢妃身亡,這究竟是不是蔣方回的錯處,還很難說呢。
“兒媳講錯了……”小於氏低了低頭,但內心憋的那口氣還是出不來,“可老爺纔是最冤枉的,這些日子就因為二弟謀官的事,在衙門裡被多少人指指導點……”
蔣燕華見茯苓低頭不語,內心也冇掌控起來,硬著頭皮道:“你本身呢,有冇有去求求姐姐再歸去?總這麼懸著,太太都不曉得該不該用你了。”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小女人,要如何皋牢下人,她也拿不準呢。
“明日讓人送帖子去就是。”
蔣燕華隻感覺一時與母親分辯不明白。曹氏嫁入蔣家以後,雖也出門寒暄過,但最後因是後妻,又是新來乍到,不免有些底氣不敷。到了厥後雖生了兒子,可桃華卻愈加強勢,乃至於曹氏這腳雖站穩了,底氣卻不見長。且蔣家也不是甚麼高門大戶,曹氏並冇有多少出門的經曆,反倒是蔣燕華跟著桃華出門多些,對來往的禮數也更明白些。
“太太――”桃華站住腳,回身看著曹氏,“送帖子是儘長輩的禮數,至於太夫人見與不見,不是我們能擺佈的。據我所知,曹家外祖父與老侯爺也是多年未有來往了,太太來都城也隻是為伯祖父祝壽,並非定居,送帖子上門問安,禮數也就夠了,一定非要見麵不成。太夫人年紀長了,若為了見客勞動,做長輩的也不美意義不是?”
“對爹忠心又如何樣,莫非娘你現在不是蔣家太太?還是說對爹忠心,就要防著你不成?世上萬冇有這個事理。”蔣燕華嘲笑,“再說了,姐姐將來總也要嫁出去的,若不是為了這個,茯苓又如何會開了庫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