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問:“不知豫章王那邊如何?”
果不其然,那宅前的門上掛著鎖,內裡的人都不在。這是從未有過之事,我心中瞭然,他們必是去動手了。
長公主歎口氣,道:“我憂心的就是此事。聖上服藥以後,確切有了轉機,可規複遲緩,連蔡太醫亦冇法說清今後會如何。就算他可規複安康,若不得及時,恐怕亦隻要下策……”長公主說著,神采深深憂愁,靠在憑幾上,閉目揉著額角,“秦王一旦入宮,豈會留聖上。”
“奴婢絕無不敬之意。”我忙把笑容收起,忽而獵奇地問,“殿下方纔說儲君當堂堂正正存於人間,不知何意?”
老餘笑笑,道:“他們得了公子的酒肉,又有暖房憩息,偷懶還來不及,怎會來問?”
“……那天孫雖年幼,亦是心高氣傲之人,現在雖困於囹圄,卻豈是任人擺佈之輩。那強盜還未近前,他已喊將起來。”俳優用槌“咚”地擊一下鼓,雙目圓瞪,“我乃嫡傳世子,雖被奸人誣告受拘至此,然若要科罪,唯聖高低詔!爾等何人,竟敢無事國法,弑君謀逆!”他又擊一下鼓,“那些強盜豈聽他的話,未待說完,一人已箭步上前!隻見白刃進紅刃出,那天孫捂住腹部口吐鮮血,斯須,即倒地不起!”他再敲一下鼓,長歎,“不幸那王妃,白髮人送黑髮人,抱著屍首哭得肝腸寸斷,已是有力迴天!”
許是見我皺眉,長公主問:“但是有甚不當之處?”
訝然轉頭,卻見皇太孫不知何時來到了我中間。
在他們施禮以後,皇太孫忽而道:“桓侍郎, 雲霓生可留下麼?”
這天然是真相,當初議定下策之時,我就已經與長公主言明,讓她早做棄取。
如許的事,不管成敗,隻怕他們一時都不會回槐樹裡,在此處久留倒是無益。我隻得分開,歸去等動靜。
天氣已是中午,一日已顛末半。
諸事議定以後,公子和沈衝也不再逗留,向太子妃與皇太孫請辭。
跟他那些本家的人比起來,皇太孫倒是純真得特彆。
皇太孫無貳言,太子妃則一向無所言語。
纔到桓府門前,掃地的仆人看到我,即道:“霓生,你可返來了!長公主那邊遣人來問了好幾次,讓你一回府當即疇昔。”
我放下心來,給了店東人兩個錢,拿著燒餅走開。
“恰是。”長公主說著,嘲笑,“隻怕東海太守謝瞻亦是秦王的人。”
回雒陽的路上,我將馬車趕得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