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雅會去多了,甚麼事也能扯些事理出來,我不置可否。不過看他這般悠哉的模樣,我更加肯定,他是因為雒陽太無聊才跑出來的。

我說:“淮陰侯將表公子托與我顧問,自當牽掛。且我分開雒陽倉猝,隻是托人往侯府中帶了口信,未曾向淮陰侯和表公子乞假,也不知會不會見怪。”

“頭低下些。”他說。

因為你母親拆台。我心道。

“他前兩日也給我掐過。”公子輕哼一聲,“比你還笨手笨腳。”

我說:“可此處無烹茶食料。”

我點頭:“當年二十多萬人都死在了水上,汝陰大小河渠中都漂滿了屍首,血水和屍臭半年才褪。從那今後,此地的魚蝦就長得非常肥大,但百姓都不敢撈來吃,也不敢下水。”

我說:“青玄是男人,力量比我大。”

我想,那是因為我本日為了田莊的契書鬥智鬥勇,動腦筋比脫手腳累多了。

公子聞言,瞥了我一眼。

我:“……”

我看他滿不在乎的神采,似是已有設法,道:“如此,以公子之見,何職為好?”

我說:“你若看到他們的衣裳底下就會曉得,他們實在並非冇有腿。”

許是這些日子都在路上馳驅,他的筋骨彷彿比前次又健壯了,我隻得減輕些力道。公子看上去似無所覺,一邊任我□□,一邊悠哉地翻著書。

我應一聲,心想,公子倒是會為馬著想。

我將醋倒入公子洗手的溫水中,用巾帕攪勻,端到公子麵前。

我早已風俗了,跟著他下了馬車以後便籌措起來,敏捷地讓仆人鋪陳茵席,點爐烹茶,呈上小食。

這些日子我安閒慣了,已經忘了要做這事。

“那是疇前。”公子倚在憑幾上,不覺得然地翻著書,“不免碰到講究不得的時候,這般苛求做甚。”

他雖對鬼神之事仍很有微詞,但自從河西以後,這招對於他總有奇效。

我說:“公子帶了青雲驄來,莫非不就是為了好生馳騁一番?”

我勉為其難地應下,又失職儘責地取來長衣披在公子身上,告彆而去。

我自是求之不得,嘴上卻體貼腸說:“公子若還感覺,不若我去喚青玄來?”

心想,他們如果想難堪一個奴婢,能夠有無數的體例不讓你曉得。公子能這般無憂無慮真是好。他想去甚麼處所就去甚麼處所,想找甚麼人就找甚麼人,向來不必像位卑者那樣那樣思前想後,乃至要為獲得仆人多一些眷顧而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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