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閼氏點頭道：“老汗已經警告了伊裡汗，短時候內，伊裡汗不會再對使者脫手。不過老汗也在警告使者，如果使者更深地捲入到諸王爭鬥當中，那麼除了憑藉於老汗以外，再無其他路可走。”
李玄都雙手端著杯子，卻冇有立即就喝，而是望著老汗。
老汗抬了抬手，小閼氏心領神會，起家來到一旁的立櫃旁，輕車熟路地從中取出一把小巧剔透的水晶瓶，內裡裝著鮮紅的酒液，彷彿是從西域運來的葡萄酒。小閼氏又取出兩隻夜光杯，放在一張小案上，拔開了上麵的水晶瓶塞，先滿滿斟滿一杯酒，遞到李玄都的麵前。
然後李玄都想得再深一層，老汗給了他一杯酒，如果這杯酒對應的是老汗所說的“美酒”，企圖安在？老汗口中的“女人”是誰？是小閼氏嗎？還是大閼氏？亦或是其他甚麼人？“刀劍”又是誰？是伊裡汗？是乃刺汗？還是代指王庭中的怯薛軍？
此次也不例外，當值怯薛軍都尉很快就帶回了老汗的口諭，同意了小閼氏的要求。
女奴們這才退到燈火的暗影當中，彷彿是蠟像普通，再冇有半點動靜。
內侍心領神會，在前麵帶路。
李玄都聽出了老汗的話外之音，冇有辯駁，隻是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儘。
小閼氏將手中酒瓶酒杯交給中間的女奴，對老汗行了一禮。
老汗看著小閼氏的窈窕背影，說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頓時催。醉臥疆場君莫笑，古來交戰幾人回？這是你們中原的詩，真是美極了。我常常聽國師講學論道，也多少懂一些，最是喜好這一首詩。使者，先喝了這杯酒。”
當小閼氏和李玄都來到金色宮殿外時，整座宮殿燈火透明。小閼氏說道：“看來老汗早有預感，這是等待多時了。”
“能夠。”老汗說道：“有人情願死在女人的身上，有人情願死在酒杯當中，另有人情願死在刀劍之下，都能夠。”
老汗並未起火或者煩惱，神情非常安靜，“我曉得，因為我老了，以是身邊的人開端提早尋覓退路，確保新汗繼位以後他們還能保停止中的權力和財產。”
很快，有一名內侍出迎，畢恭畢敬地向小閼氏施禮，然後說道：“閼氏，大汗正在等您和您的客人。”
老汗的聲音垂垂變小，有些有氣有力。小閼氏趕快上前扶著老汗坐到床榻上――每當小閼氏在場的時候，那些奉侍老汗的女奴們都會很自發地退至一旁，將演出的舞台留給小閼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