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汗將手中酒杯交還到小閼氏的手中,說道:“近四百年來,一向都是黃金血脈統治草原,代代相傳,而在這段時候中,中原已經更迭了兩個朝代,從大晉到大魏,從趙氏到徐氏,使者曉得這是為甚麼嗎?”
李玄都說道:“我方纔分開金帳,伊裡汗就已經獲得了動靜,看來大汗的身邊並非鐵板一塊。”
李玄都聽出了老汗的話外之音,冇有辯駁,隻是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儘。
老汗笑道:“金帳的鼻祖建立了一個比中原更加廣寬的強大帝國,為了辦理邊境廣寬的帝國,他將四個兒子分封為王,並自稱為‘黃金血脈’,同時規定隻要黃金血脈的後代纔有資格成為金帳的大汗。不過這麼多年疇昔了,具有黃金血脈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一百小我中就有一個具有黃金血脈。以是在金帳的汗青上,大汗一定都是黃金血脈正統,或者說,不是因為正統黃金血脈才氣成為大汗,而是成為大汗纔是正統的黃金血脈。如此就導致了金帳汗位的爭奪非常殘暴,能夠登上大汗王座的人,不會是庸人,確保了金帳汗國不會呈現少年天子、傻子天子等等,更不會有宦官、後宮乾政,這是金帳的上風。至於弊端嘛,你已經看到了,這是極其殘暴的事情,贏家獲得統統,敗家輸掉統統,參與到此中的人,無一能夠倖免。”
女奴們又要奉侍李玄都脫去厚重的皮袍,李玄都擺了擺手,道:“我無妨的。”
老汗微微一笑,“中原有一句話,叫做:‘未慮勝,先慮敗。’做一件事之前,必然要想到這件事能夠帶來的各種結果。”
女奴們有些彷徨無措,下認識地扭頭望向老汗。
女奴們這才退到燈火的暗影當中,彷彿是蠟像普通,再冇有半點動靜。
固然金帳的防衛要比之前森嚴很多,但對於小閼氏卻冇有太大辨彆。她被尊稱為“王庭的女仆人”,並非是一句純真的阿諛,而是實在說瞭然她在金帳中的職位。不管那些年青女孩如何被老汗寵嬖,她們的身份始終是卑賤的,高貴的大小閼氏纔是老汗的老婆,相稱於中原的皇後。當小閼氏要求進入金帳時,除了老汗冇人能夠回絕小閼氏的要求,賣力當值的怯薛軍都尉隻得叨教老汗,至於見或不見,那就是老汗的事情了。不過普通而言,老汗不會回絕小閼氏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