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兒子來她非常歡暢,絮乾脆叨說個不斷,“他長得快,一旬就能長上半寸。上個月纔給他做的鞋子,這個月便穿不下了。太醫說他能吃點米糊牛乳等堅固的東西,鄭徒弟便做了各色粥品,他除了遲早還吃些母乳,其他時候竟連碰都不肯碰了。上午我還見她嘴裡長出一小顆細細的嫩牙來……”
恰好張婕妤是個冇眼色的,聽皇後如許說忙連連稱是,神采竟然帶著幾分傲慢和對勁,道:“非常非常!皇子們都是天家血脈,彆人是千萬比不上的。皇子生母辛苦撫養,天然也比那些屍位素餐的崇高很多了。”
林雲熙的確哭笑不得,麗修容更是嘲笑一聲,懶得理睬。皇後氣恨交集,如許兩個蠢貨,也被她們坐到現在的位置,真不知叫人說甚麼好。也有力與殿中省費事膠葛,冷冷道:“你們管著宮裡的皇家的吃穿用度,辦不好差事是你們無能!昭儀修容諒解你們辛苦,我便給她們這個麵子,去回你們主事的話,他若能將功折罪,這事兒就算了。”
皇後非常不耐,她才為順芳儀的事煩心,一時三刻竟找不出個由頭拿捏她,連太醫那邊都防得密不通風,直叫人頭疼。碰到這糟苦衷更是膩煩,看遍諸妃,也就林雲熙與麗修容尚能拿兩分主張,問道:“兩位mm如何看?”
那來回話的內侍謹慎翼翼道:“謝娘娘體恤。隻是……敢問娘娘,該如何將功折罪?”
皇後並不對勁,林雲熙已經道:“妾身宮裡裝著地龍,倒不大用炭盆取暖,殿中省發放的分例多還存著,便不必再送來了。”她唇邊含了一縷似笑非笑的意味,緩緩道:“也算妾身替娘娘分憂,省下一筆開消。”
慶豐帝便笑,衝著壽安道:“乖兒子,快去叫聲阿孃。把穩你娘活力,不給你飯吃。”壽安就跟害臊似的,扭糖兒普通鑽進慶豐帝懷裡,抱著的脖子埋著小臉耍賴。
慶豐帝含笑聽她說話,目光暖和又溫馨,聽到此處,方忍不住插嘴道:“果然?”
直到仲春二這一日,方得了餘暇。因官方有過龍昂首的風俗,本年亦無旁事,又是皇宗子生辰,故而也設了宴席,倒冇有請群臣來賓,隻一眾嬪妃與近支宗親在神仙殿小聚。
隻是歲寒難捱,紅羅炭多供權貴之用,朝臣們過冬要買,钜富商賈一樣也買。不但如此,殿中省還要供那閒散宗室、嬪妃命婦、宮女內侍,連差一點的青羅炭、黑水炭都不敷用,需求的量大了,卻不想臣子家裡也有奴婢婢子,平常的富朱紫家也少不得買些炭來過冬,本就因天冷炭少代價上浮,惹得很多人抱怨,現在殿中省又插了一手,這炭火竟足足貴了一倍,還供不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