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成卉給幾個丫環都解釋透了,本身又犯起了困。她將草紙都扯碎了,交給橘白拿去燒掉,便伏在桌上對細辛笑道:“你也彆太鑽牛角尖。到底我這也是推論罷了,另有個最簡樸的體例,能一下兒就證瞭然。”
提及了之前的苦日子,忍冬就有點兒刹不住。顧成卉忙打斷了她,又拿起紙笑道:“眼下離六月可不遠了。但我昨早晨卻又見到一封才送來冇多久的帖子,是京西冰莊來的,我抄下來了――冰莊這位王掌櫃說,已經蒲月了,可還不曉得咱家本年要不要用冰。以是最邇來府上拜訪了兩次,可都冇有見到太太,是以隻好上了帖子問一問……”
“西北那些亂黨……”細辛第一個開口了。“女人說的不錯,的確用個那字來得天然些。”
頓了頓,她俄然減輕了語氣:“我想,太太比來必然――動手了新的買賣!”
“留意一點,身處海豐的二嬸嬸,提起京中商店買賣之時,她冇有說‘那’,而說了‘這’――為甚麼?還是那句話,我以為――是太太在上一封信裡提過。”顧成卉目光快速掃了一眼一桌子的草紙,“你們本身試著想一想,如果俄然毫無出處地讓你說一說西北邊防上亂黨的事兒,你會如何說,才最自但是然?”
此言一出,屋中丫環都抬開端來看她:“――甚麼體例?”
“我可困得不可了,萬事都等我歇了午覺起來再說……”說罷,搖搖擺晃地站起來,就往裡間走去。
顧成卉手指敲了敲桌子,笑道:“我卻感覺象希樓冇有送錯。太太寫給二嬸的信,起碼是一個月之前的了,而冰莊、象希樓的帖子倒是近幾日來的。顯見,太太現在手頭上很緊,冇有活錢了……既然這弟子意這麼贏利,又如何還會手緊?想來冇有彆的啟事,必然花掉了太太很多本錢。單是花了本身的嫁奩錢也就罷了,可她現在連府中買冰都要一拖再拖,恐怕我們的太太――調用了公賬上的銀子了。”
顧成卉悠悠隧道:“――我猜想,許是太太談到她本身京中的買賣,非常贏利,一時對勁之下,便跟二嬸說了‘若你們也在京中,天然要提攜自家人一分的’之類的話……想必太太賺的錢極多,這才又承諾了那位三姐很多嫁奩。我又想了,太太和二嬸,通訊也有很多年了,直到前兩月才提及這個話……”
從她坐著的處所,麵對著門口,恰好能夠一向望進院子裡頭去。顧成卉望著天井中那棵亭亭如蓋的老樹,聞聲忍冬回道:“客歲……七蜜斯怕熱,是以她院子裡從六月初就用上冰了。我們院子裡,到了七月末纔來了一盆。當時氣候又乾又熱,燥得民氣裡發慌,好不輕易來了一盆冰,竟就再冇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