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然記得,被連捅三劍,蘇聖卻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口中鮮血直流,卻仍要掙紮著開口,說,“是我蘇家的媳婦……夠……狠!”

蘇沐也不要我答覆,緩緩道:“那晚以後,有件事情我一向想不通,猜不透父親的意義。直到前次撞見你腕間的鐲子,才垂垂明白過來。”

我自暴自棄地躺著,嘴硬著頂歸去:“想罰就罰,我全擔著。”

沫雪隔著門窗向這邊望:“你是不是有苦衷?比來老不出來,做事情也很冇精力。”

剛病的前半月,我尚能支撐著像無事人般,每天夙起到菜園子裡細細澆菜捉蟲,中午到膳堂給掌勺的老王搭把手,下午還能搗著藥草搓幾粒藥丸。但是到了下半個月,病得俄然短長了,整日昏昏沉沉,偶然乃至掙紮不起來。

蘇沐立著不動,盈盈一笑,指了指左邊空著的一方床鋪:“我的房間也在這裡,你憑甚麼趕我?小師姐,對待新入門的師妹要漂亮一點吧?”

師父氣噎,一腳踹上床尾,踹得床板一陣猛晃,橫眉道:“爬起來,見你師妹。”

師兄們亦幫腔,飛來媚眼:“蒔蘿,新入門的小師妹長得可美了呢,見了畢生遺憾,不見遺憾畢生。”

我本覺得這輩子再無機遇,誰知本日竟然真真正正地瞧見了!臥!槽!蘇公子,你的節操呢?

恍恍然,我自夢中醒轉。本來桌上燈燭燃得正安穩,這時一陣冷風從窗戶吹入,“噗”地一下將燭焰毀滅。房間頓時墮入暗中,我驚了一跳。

我自發講錯,氣悶著不再說話。

側耳諦聽,辨出是師父師兄等人的聲音。我猜著約莫是違背了師門號令,師父率著一眾弟子前來問罪。

眼中酸澀起來,我低了頭,看向這雙手,這雙沾了鮮血的手:“蘇沐,事已至此不能轉頭了。冇有人會諒解我……”

“不去了,我睡下了。”

我懶懶地應:“師父的號令,我哪敢不去。”關於這位新弟子,我略有耳聞。師父年事高了,本不籌辦再收弟子,隻因我這個最小的弟子不爭氣,鬨出很多事端,師父非常活力且嫌棄,不肯讓我占關門弟子之位,因而出穀又擇了一名悟性高的弟子補缺。

我將頭轉開:“冇有。”

疼得太短長,突空中前一黑,暈厥疇昔。待再醒來,已過了迎新弟子入門的時候。違背了師父號令,接下來怕是有好一通獎懲。

心上陣陣抽疼,我不知如何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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