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師姐早已笑得抱做一團，眼淚都飆出來。師兄們則捶胸頓足，一片哀嚎，“瞎狗眼啊，誤畢生啊。”
師兄們亦幫腔，飛來媚眼：“蒔蘿，新入門的小師妹長得可美了呢，見了畢生遺憾，不見遺憾畢生。”
隻一眼，我驚怔住，瞠目結舌。
蘇沐：“不出去又如何？”
這麼昌大的收徒典禮，在上陽穀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新弟子尚未入門，已是奪了我等師兄師姐的氣勢。用飯時，大師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群情不休，對這位同門獵奇至極。
彼蒼啊，降個雷劈死我吧！
我揣摩著怕是做下大逆不道之事，以是上天要獎懲。畢竟，我嫁入蘇家，依著常該當叫蘇聖一聲“父親”。我殺了他，便擔了弑父滅倫之罪。
“不去了，我睡下了。”
期間，二師兄有所發覺，扯了我的袖子低聲提示：“蒔蘿，你謹慎點師父，他彷彿有偷窺癖。年紀大了倒不端莊了。”
病情急轉而下的前一晚，我和衣躺上床正要翻看一段經文，誰知剛翻過兩三頁，便覺眼皮酸澀，睏乏難耐，頭一歪墜入夢境。
我一驚，猛地抬眼。
笑了兩下，笑得咳嗽起來。這一咳竟還止不住了，喉嚨中癢得短長，我用帕子掩了口，猛一陣咳完這才舒坦了。待擦乾唇畔濕意收回帕子，鮮明瞧見正中一灘紅，豔豔的血跡。
我：“……”
我又氣又羞又惱，握拳捶了疇昔：“到底要如何？分都分了，你都納了新夫人，還來招惹我做甚麼？”
剛病的前半月，我尚能支撐著像無事人般，每天夙起到菜園子裡細細澆菜捉蟲，中午到膳堂給掌勺的老王搭把手，下午還能搗著藥草搓幾粒藥丸。但是到了下半個月，病得俄然短長了，整日昏昏沉沉，偶然乃至掙紮不起來。
我：“……”
側耳諦聽，辨出是師父師兄等人的聲音。我猜著約莫是違背了師門號令，師父率著一眾弟子前來問罪。
這夢也特麼是夠了，因為我冇夢見蘇沐，卻夢見了他爹，夢中又重演了那晚的一幕。與實際分歧的是，夢中蘇沐未呈現，房間中隻要我和蘇聖。
蘇沐立著不動，盈盈一笑，指了指左邊空著的一方床鋪：“我的房間也在這裡，你憑甚麼趕我？小師姐，對待新入門的師妹要漂亮一點吧？”
我懶懶地應：“師父的號令，我哪敢不去。”關於這位新弟子，我略有耳聞。師父年事高了，本不籌辦再收弟子，隻因我這個最小的弟子不爭氣，鬨出很多事端，師父非常活力且嫌棄，不肯讓我占關門弟子之位，因而出穀又擇了一名悟性高的弟子補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