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詡的手一如往昔的冰冷,他握住葉萱的手,聲音出奇地安靜,“葉萱,睜大眼睛,好好記著這一刻。”他看向遠處,六合間一片蕭瑟,他們腳下的赤金怒江在澎湃翻滾,似火龍吼怒,他低低笑了幾聲,“很美是嗎?十方……這就是十方,你曉得何為十方嗎?”

他的身形快如鬼怪,眨眼便到了葉萱跟前,她還冇來得及反應,手腕命脈已被他扣住,“想要千山萬水的解藥?好啊,你來拿啊。”

燕詡怔怔看著她,似是看到了不成思議之事,很久,他俄然抬手,往她臉頰撫去,拭去她腮邊的一滴淚,“真好,另有你情願為我墮淚。”他輕撫她的臉,帶著不捨,“那是你的路,不是我的。”他往她的手探去,用力握了握,眸光變得非常和順,似回到了當初在邀仙台上的那一晚,她仍然是他的惜月,“惜月,你的手,真暖……”

跟著最後一名雲衛倒地不起,峽穀上屍橫遍野,彷彿人間煉獄。渡一大師和和尚們紛繁盤膝而坐,沉沉念起往生咒。

“轉頭是岸?”燕詡仰天狂笑,笑得不成按捺,眼底卻悲慘一片,“從我踏上那條波折之路的第一日起,我身後隻要萬丈絕壁!”

安閒手中的劍卻頓住了,可下一刻,另一柄利劍已穿透她的胸膛,顏奴自她身後抽出長劍,倉促說了句“少主謹慎”。雲竹身子軟軟地倒在安閒懷中,闔麵前悄悄道了句“保重”。

燕詡神采大變,難以置信地看著鬼軍們倒下,他完整冇有想到,佟漠獨步天下的天音琴,連他本身都冇法可破,卻等閒地毀於一幫和尚的頌經聲中。

她苦笑一下,閉上雙眼,等著那化為灰燼的一刻。

跟著琴聲一止,世人逐步規複了神智,而之前墮入猖獗狀況的鬼軍,卻一個個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而亡。

渡一聞言毫不遊移,身子一旋躍開數丈,盤膝而坐,雙手在胸前合什,喃喃念起經來。一眾弟子此時也圍了上來,一部分圍坐於渡一身邊,和他一起頌經,一部分則守在外側,以防雲衛偷襲。

頌經聲低吟淺唱,如天籟之音,有種能撫平世人磨難的力量,冉冉劃破長空,與天音琴此起彼伏。之前源源不竭湧向絕壁的將士,似聽到了佛祖的呼喊,在絕壁前停下了腳步。

燕詡身子一僵,回身看向遠處,慧海員中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還不滿七月的嬰兒,皺巴巴的,像隻貓兒般肥大。明塵滿臉歡樂,正謹慎翼翼地擦拭著他身上的血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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