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媖收回一聲淒厲慘叫,身子軟軟倒下,痛苦地捂著腹部。
她的孕期還不到七個月,可方纔被天音琴所擾,此時竟要提早出產。慧水和明塵趕緊上前,將她身上披風脫下鋪在地上,讓她躺了上去。
燕詡怔怔看著她,似是看到了不成思議之事,很久,他俄然抬手,往她臉頰撫去,拭去她腮邊的一滴淚,“真好,另有你情願為我墮淚。”他輕撫她的臉,帶著不捨,“那是你的路,不是我的。”他往她的手探去,用力握了握,眸光變得非常和順,似回到了當初在邀仙台上的那一晚,她仍然是他的惜月,“惜月,你的手,真暖……”
他輸了,輸得完整,正如他本身所說,他的身後,隻要萬丈絕壁,唯獨冇有歸路。有一種人,天生就是璞玉,寧死也不肯成為瓦器,燕詡是要和她同歸於儘。
破解的體例……葉萱心頭一跳,都說天音琴冇法可解,可當初本身被琴音操/控抹掉了影象,為何最後卻能規複影象?到底當初她的影象是如何規複的?
她苦笑一下,閉上雙眼,等著那化為灰燼的一刻。
他的身形快如鬼怪,眨眼便到了葉萱跟前,她還冇來得及反應,手腕命脈已被他扣住,“想要千山萬水的解藥?好啊,你來拿啊。”
佟漠的神采開端變得丟臉,滿臉通紅,早已不複先前的安閒自如,他漸感力不從心,卻又騎虎難下,用力咬破舌尖強交運氣,勉強又援助了半晌。
葉萱捂住臉,哭泣出聲,“都怪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他們。”
而另一邊廂,華媖跪倒在地,捂著腹部痛苦地喊道:“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絕壁之上再次墮入混戰,雲衛和明焰使決死抵當,到底敵不過千軍萬馬的黑鷹騎,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葉萱看到幾張熟諳的麵孔,雲竹,雲問,雲山,雲海……他們就倒在不遠處,曾經新鮮敞亮的麵孔,此時已毫無活力,隻剩浮泛的雙眼無聲地睜著,再看不到明日的日出。
葉萱抬頭看著他,存亡一線之際,過往的各種恩仇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天下何其之大,隻要你情願,那裡都有路。”
“葉子,葉子,你如何了?”安閒見她兩眼空茫一片,還覺得她已抵受不住天音琴的魔音。
終究要結束了……墜落之際,燕詡俄然如釋重負,他曾經儘力過,落空過,痛苦過,卻冇有真正歡愉過,而這一刻,統統的統統終究結束,他有種前所未有的豁然,身材彷彿輕若鴻毛,無拘無束地往深淵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