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早有聖旨降下,宮人們已裡裡外外將行宮完整打掃,一眼望去一塵不染。
“走。”
夕若煙咬牙點頭,腹痛難忍,額上盜汗涔涔冒出,她伸手抓住司徒菀琰的手臂,艱钜啟口:“我、我肚子好痛……彷彿……彷彿要生了。”
現在孩子月份已大,她自也把得出腹中所懷是個男嬰。照著北冥風對這個孩子的期許,待天下穩定,孩子出世,便是妥妥的太子無疑。
慶兒伸手去探侍衛鼻息,卻立時驚得跳開了幾步,小臉滿麵錯愕,顫著聲音道:“主、主子,人……死了。”
夕若煙站在宮門前,抬頭望著空空如也的城牆,柔弱的身子裹在厚厚的風裘當中,冷風習習,心間某個處所隻覺空空如也。
四人拐進石子小徑,沿路左環右顧,藉著夜色深沉倒也很好掩去身影。
夕若煙心有顧慮,對此並不上心。
用過午膳,瞧著今兒天好,竟有陽光絲絲縷縷照下,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司徒菀琰便發起在園中逛逛逛逛,也就全當散心了。
當下她穩放心神,忙讓慶兒抱上熟睡的憶璿,再讓花頌抱著常樂,她則扶著夕若煙,其他金飾便甚麼都不要了,當即便要跨步出門。
行宮雖不比皇宮,卻也是曆代帝王外出居處,雖不儘豪華,卻也寬廣大氣。
侍衛長翻身上馬,親迎貴妃下車。
三人大駭,離夕若煙臨產明顯另有一月時候,如何就恰幸虧這個節骨眼兒上會生呢!
花頌、慶兒畢竟隻是未曾見過大場麵的小丫頭,當下均是嚇得滿麵慘白,隻緊緊抱著懷中孩子,唯恐有任何閃失。
有嬤嬤領著夕若煙去往早早安排下的暖煙閣。庭前種著簇簇牡丹,此時花草未開,卻已結了累累花苞,可想盛開之日是如何奪目。再往裡走是小橋迴廊,暖煙閣背靠假山,前有小橋流水,樹枝上雀鳥吱吱,當真是個平靜嫻雅之處。
暖煙閣中尚不覺甚麼,纔將將踏出房門,前院一陣廝殺喊天之聲便突破雲霄傳入耳中。全部行宮一時火光沖天,慘叫聲不斷於耳,震得民氣惶惑,久久不安。
隻這些個動靜卻無人敢傳到行宮,傳到夕若煙耳邊,隻唯恐擾了貴妃安胎平靜。是以,這半個多月來她倒也過得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