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
“對、對對,來人,來人……”
“可他明顯……”
司徒菀琰開初迷惑,但靜下心來細細一想,便也明白了幾分。夕若煙的實在身份便是丞相孤女,既有主仆情分,那麵前這個男人,怕就是當年的故交了。
趙嬤嬤發覺到了,倉猝鬆開雙手,體貼問:“但是動了胎氣?”
趙嬤嬤迷惑,隻見麵前女子大腹便便,身子半靠在另一女子身上,雖低頭瞧不見麵容,隻怕是有早產之兆,環境明顯不大悲觀。
本來不安的心稍稍和緩下來,隻怕事情到了最後,仍有轉機也說不定。
司徒菀琰大駭,連連喚著她的名字,又衝著男人大喊:“大夫呢,產婆呢,快去請啊。”
男人回過神來,忙奪門而出,親身去找。
“何事?”男人淡淡啟口,話語間儘是不耐。
那男人微有躊躇,但見夕若煙神采慘白,唇瓣也被咬出血珠來,模樣確不是裝的。況她確有身孕,當下也有所遲疑。
“不會,你如何能夠會是她?她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不會……”男人不成置信,腦海中往昔影象垂垂閃現。阿誰仁慈、悲觀,臉上又老是掛著光輝笑容的女人如何會是麵前的和嘉貴妃?
司徒菀琰悄悄將房門翻開一個縫,視野環顧四周,但見外頭火光亮亮,數十個身穿玄色布衣的男人手持刀劍將暖煙閣團團圍住。防衛重重,當真就是連一隻蒼蠅都難以飛出。
捏住了對方的軟肋,司徒菀琰說話較著多了幾分底氣。
行宮被亂軍攻入,保衛的保護死傷慘痛,侍衛長被俘,貴妃被抓,以暖煙閣劃地為牢,被人圈禁。
司徒菀琰心頭一涼,轉頭瞧了瞧痛苦不堪的夕若煙,咬咬牙,厲聲道:“大膽,你們可知屋裡的但是聖上的貴妃。你們抓住我們不過就是想要以此來威脅聖上,可現在貴妃動了胎氣環境堪憂,倘若出了甚麼事,你們擔負得起嗎?”
司徒菀琰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取出懷中絲帕替她拭去額上盜汗。
夕若煙哽咽難言,撲在趙嬤嬤懷中可勁兒點頭,眼淚決堤,湮濕嬤嬤胸前衣衫。
那聲“啞奴”不斷響在耳邊,男人動了動步子,卻始終不敢上前:“你……你是……”
屋內燭光微黃,外頭風吹窗欞帶來簌簌之聲。
腹中鎮痛稍緩,方纔的話夕若煙也聽得清楚。她竭力展開沉重的眼皮,目光定格在黑衣男人身上,卻鮮明一怔:“啞……啞奴?”
約莫半刻鐘,緊閉的房門再次被人推開。一黑衣男人負手而進,神情冷酷,鋒利的目光環顧屋中幾人,終逗留在夕若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