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煙站在宮門前,抬頭望著空空如也的城牆,柔弱的身子裹在厚厚的風裘當中,冷風習習,心間某個處所隻覺空空如也。
慶兒打起車簾,扶著夕若煙手臂攙下車駕,再迎了司徒菀琰下車。二人相視一眼,邁步往裡而去。
行宮雖不比皇宮,卻也是曆代帝王外出居處,雖不儘豪華,卻也寬廣大氣。
前院廝殺震天,定是去不得了,也不知後院是否仍有亂軍。可眼下這個環境,與其賭上一把,也是斷斷不能在此地坐以待斃的。
四人行色倉促,正待要踏上九曲迴廊,迴廊絕頂卻傳來刀劍相碰,有人倒地之聲。四人慌亂下藏在花叢背麵,司徒菀琰豎耳靜聽,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
行宮共有四個門,正門已被亂軍攻入,離暖煙閣比來的便是南門。待行過石子小徑,拐過九曲迴廊,再穿過一片花圃便可瞧見。
夕若煙心有顧慮,對此並不上心。
慶兒推開房門,如眼竟是一片熟諳。
“假山後有人。”
慶兒伸手去探侍衛鼻息,卻立時驚得跳開了幾步,小臉滿麵錯愕,顫著聲音道:“主、主子,人……死了。”
如此這般疇昔半月多,火線戰事不定,倒是慘敗居多,傳聞,又失了好幾座城池。再如此下去,隻怕是……
司徒菀琰也心煩意亂,可眼下也實在分歧適再強行挪動,不然,她真擔憂會母子俱損。
許是動了胎氣,夕若煙麵色不好,臉上赤色褪去,捂住孕肚難受得皺緊了眉頭。當下聽了這話,也隻是咬牙硬撐,點了點頭。
夕若煙眼眶微紅,掙了手臂,緩緩邁步入了內裡。
這夜統統還是,暖煙閣燈火透明,偶爾一兩句打趣也無傷風雅。
司徒菀琰緊緊握著她的手,手被抓得生疼也在強忍,隻模糊透過石縫瞧得外頭幾對人馬拿著火把四下找尋,當下也是慌亂不已。
司徒菀琰見她神采不好也有所顧慮,可眼下實在不是躊躇的時候,若被抓住當作人質,那纔是真真正正的大費事了。
四周暗淡實在難以瞧得清,可四周廝殺之聲漸近,再不走,便是真的來不及了。
約莫兩個時候,行宮終到。
稍後廚房送來了炊事,七菜兩湯,另偶然令生果與糕點奉上。炊事精彩,宮人服侍恰當,倒是省了很多的費事。
“主上有令,定要抓到和嘉貴妃,要活的。”
晚膳後無事,夕若煙想給孩子繡個虎頭帽,可她繡工不佳,便隻好拉了司徒菀琰做徒弟。兩人挑燈做繡,花頌與慶兒便從旁哄著常樂和憶璿,屋裡歡聲笑語,倒也掃去幾分先前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