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風轉頭看向他,緩緩道:“萬劍山莊莊主,衛然之女,衛茹焉。”
剝奪封號,杖二十……這獎懲,未免也過分嚴峻了些。
玄翊唇邊噙著的那抹玩味的笑有所頓住,幽深的目光中思路百轉,少頃,這纔開了口:“皇上,夕太醫乃是草民的師妹,師妹有罪,我這個做師兄的也是難辭其咎。可聽聞皇上向來以仁德管理天下,若煙縱有不當之處,罰,該當,但請皇上能夠略加獎懲,草民願與師妹共當。”
這事一看就是疑點重重,整整七日都未曾抓到真凶,如何能一下子就抓到了?三司會審,莫非僅僅隻是短短幾個時候的時候,就能夠將人給草草科罪了?
北冥風重重點頭,緩緩踱步而來:“那日夜裡,玄翊深夜入宮,提示朕不要忘了當初對他的承諾,還讓朕必然要禁止煙兒插手此事,不然,他將會對煙兒動手。”
北冥風幾近是咬牙切齒喊出這兩個字,他大怒,額上青筋模糊凸起,稠濁著被違逆的肝火,啞忍不發中,隻獨獨缺了一根導/火索。
捐軀數人,隻為換來一張如花美顏,手腕何其殘暴,就連秦樺也不由一陣唏噓。
北冥傳聞言冷嗤一聲:“早些年就傳聞玄翊除了研討醫術,還獵奇於那些傍門左道,不然,他徒弟臨終也不會將門中那些禁書交給煙兒而非他。阿興臉上有傷疤,深可見骨,玄翊既然那麼在乎她,為了她殺人,又有何奇特?”
“是因為玄翊?”
所謂真凶就逮,不過隻是在獄中找出一個死囚,隻需承諾寵遇他家中之人,本來便是必死無疑,又如何會在乎是替誰死,又以甚麼樣的名義去死。這些手腕不過都是朝中一些屢見不鮮的,隻要死囚被正法,統統人都隻會感覺是真凶就逮,對朝廷感激涕零,本相如何,又有誰還會多去窮究?
一語驚醒夢中人,秦樺恍然大悟:“如此說來,那倒也通了。隻是,玄翊殺了那麼多人,你真的隻是找人替死,然後就此作罷,不再究查?”
整整七個韶華恰好的女人,一夕之間就慘死於他手,饒是他見慣了疆場之上的腥風血雨,卻也不免有此感念。
半晌,他甩袖背身,閉目之下沉聲開口:“夕若煙以下犯上,目無朕恭,現剝奪太醫一職,杖二十,馬上逐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