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苧舞和輓歌[第2頁/共4頁]

桓溫不悅。

這是阮籍之父、建安七子之一阮瑀寫的《七哀詩》,是傳播甚廣的輓歌,晉人最正視輓歌,不但喪葬時唱,飲宴集會時也唱,袁耽之弟袁崧每出遊,常令擺佈歌輓歌而行,聞者流涕,與劉伶攜酒出遊、死便埋我比擬,唱輓歌更有晉人獨具的那種悲愴之美。

杜子恭背心盜汗,心道:“哀帝致喪未過百日,汝卻撫玩宮廷歌舞,汝官至大司馬、假黃鉞、都督中外軍事,天子以下,一人罷了,卻還問祿位至何境地?莫非要我言汝有帝王之命乎?久後事泄,我族滅矣。”

陳操之道:“逸少私有言‘當以樂死’,觀其平生,遊筆筆墨、縱情山川,養心適誌,當稱得樂死也。”

陳操之謙遜道:“浮浪浮名,讓杜師見笑了。”

謝道韞黯然道:“上月在建康,聞得逸少公病重,我與子重隨郗侍郎去看望,逸少公不肯見外人。”

杜子恭能知人貴賤,福祿壽言之應驗如神,陳操之從速道:“杜師此言切勿對彆人講,不然,非操之之福。”

陳操之道:“桓大司馬恭敬杜師,少不了也要請杜師看他祿位,望杜師慎言之。”

白苧山在姑孰城東北方五裡處,山彼蒼鬆萬株、鬱鬱蔥蔥,山四周則遍植苧麻,苧麻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收割後縮根地中,次年春日再生,不需求每年栽種,姑孰苧麻馳名江左,織成的最上品麻布顛末漿搗製後邃密嫩白,彷彿少女肌膚,陸葳蕤為陳操之縫製的四套夏衫所用布料就是姑孰苧麻,入秋以後,姑孰溪兩岸,千戶搗衣聲,靜夜中更是聲傳十裡——

……

謝玄讚道:“妙哉此語,明月照萬裡,舉頭可見,嫡親之人或可情意相感。”

柳絮便問陳操之道:“陳郎君,能夠讓我家榭郎君一起去嗎?”

杜子恭傳聞這是晉明帝司馬紹作的歌,寂然端坐,恭敬視聽。

桓溫引杜子恭與他同席,觀白苧舞、斬白苧歌,顧而樂之,問杜子恭道:“杜道首可知此歌那個所作?”

杜子恭聽陳操之意有所指,想再問明白一些,陳操之卻顧擺佈而言他,杜子恭心下惕然,古來方士,言天災福者常常本身先遭不測,杜子恭之前遊走於鄉黨大夫之門,說些休昝貴賤無妨,現在將麵對的是把持軍國大權的桓溫,杜子恭的確要慎言避禍。

小嬋道:“本日是七月十五盂蘭盆節,我家老主母活著時信佛,以是我家小郎君要為老主母誦經放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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