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納道:“是曹不興暮年所繪,時士衡公、士龍公方弱冠之年,已然才名遠播,不過那兩幅畫像都不在這裡,保藏在二兄府上。”即命人去大陸尚書府獲得畫來,竟是素絹大軸,畫上陸機、陸雲超脫不凡,頭麵、手足、肩背皆不失標準,與真人普通大小,如許的人物畫像實在罕見。
司馬道福停下腳步,側身指著不遠處的大江說道:“父王,這江水是要流經建康的是不是?荊州亦臨大江,今後兒思念親人,就於江乾寄意流水,祝賀建康親人安好。”
江思玄擺手笑道:“四十畝地換得奇書一卷,是江某占了便宜啊,這幾日我細讀此書,頗多感悟,可惜京中知名手相印證,想與陳公子手談一局,卻又得知陳公子為瓦官寺畫佛像!本日相逢,豈肯等閒放過,陳公子就在那半山亭中與我手談一局如何?”
司馬道福道:“兒實在不忍離建康,且準予兒登菊花台再望一眼建康城。”
陳操之朝郗超那邊一望,江思玄便道:“送彆在於會心,豈必摩肩接踵於前、折柳揮淚方可乎?”
聽到新安郡主的哭聲,桓濟冷著臉無動於衷,若不是叔父桓秘峻厲警告和郗超的勸止,他早就單獨回荊州去了,這類貌似高貴、實在不賢之婦娶來何為,無法其父桓溫有借勢會稽王之處,兩家聯婚不是他桓濟能順從的,不管如何,這婚姻還得保持下去。
昨日大雨,本日放晴,春光明麗,山川絢麗,新亭草木翠綠欲流,不遠處的長江水不捨奔騰。
“道福!”司馬昱不悅道:“這‘兵家子’三字今後再莫要提,桓郡公深忌。”
驟雨初歇,陸夫人張文紈帶著陸葳蕤分開瓦官寺回城,羊腰子、肉蓯蓉諸物也一併按陳操之所書的食療方購買齊備,當晚便燉了請陸納食用,陸納食素十五載,聞到這羊羹藥膳就欲嘔吐,陸夫人張文紈含淚要求夫君儘力食用,說這是葛仙翁秘方,不管如何都要嘗試一下,要對峙服用半年――
司馬道福“嗤”的一聲嘲笑:“父王,女孩兒總要有夫家是冇有錯,但是父王為甚麼把我許配給一個兵家子!”
曹不興是東吳時的聞名畫師,以長於畫龍和人物肖像,先人將其與顧愷之、張僧繇、陸探微並稱六朝四大師,南朝謝赫在其《古畫品錄》裡寫道:“江左畫人曹不興,運五千尺絹畫一像,心敏手疾,斯須立成,頭麵手足,胸臆肩背,無丟失標準。此其難也,唯不興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