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端坐不言的高崧這時說道:“那日皇上召見了兩小我,錢唐陳操之與徐州盧竦,短短半個時候,二人操行高低判然,陳操之雖是葛稚川弟子,卻直言未曾學丹道,並不因皇上愛好長生術而投皇上所好,卓然高潔,讓人佩服,反觀那盧竦,一開端便裝神弄鬼,企圖悚動帝聽,隨即騙術敗露,狼狽而躥――雖如此,亦是國度之福,因賢人在朝,奸佞遠躥也。”
謝萬又道:“時下建康風議,把陳操之與我家阿遏並舉,把王獻之與顧愷之並舉,此四人並稱江左四秀,阿元覺得那陳操之與阿遏比擬,誰更超拔一些?”
冉盛一看,曇壹已經走了,便對打賭輸了籌辦洗牛車的曇貳道:“曇貳師兄,這位夫人是我家小郎君的長輩,要上殿旁觀我家小郎君作畫,行個便利吧。”
曇貳洗牛車去了,曇壹還是以先前婉拒板栗的言語應對。
來至瓦官寺前,陸夫人與陸葳蕤下了車,進到梵刹,見大雄寶殿大門緊閉,心知陳操之就在內裡作畫,便讓板栗去談判。
冉盛朝這邊一看,大步過來向陸夫人和陸葳蕤見禮。
謝萬默思很久,感覺侄女謝道韞對時勢比他看得還清楚,識見高超少有人能及,不由歎道:“阿元,你如果男兒豈不是好!我謝家芝蘭玉樹,必燦爛天下。”
謝道韞道:“昇平三年,桓大司馬從荊州移鎮姑孰,姑孰距建康不敷三百裡,舟師順江而下,一日可到,朝廷不無恐憂,以是雖明知遷都不當,亦不便駁之,當此之際,莫若從之,但要聲明務必廓清河、洛,方可遷都。”
謝萬問:“既是妖人,何不科以刑律,以儆效尤?”
謝萬獻策獲得了眾官的讚成,心下非常對勁,他已好久冇有參與朝政了,本日始有身在朝中的感受。
板栗對竺法汰的大弟子曇壹申明這是陸府女眷,要上大雄寶殿禮拜佛祖。
謝萬哈哈大笑,說道:“陳操之風評之佳,彷彿更勝阿遏,就連侍中高茂琰都誇獎陳操之,前幾日陳操之去東安寺見支公,更得支公讚美,此為逸少公所親見,陳操之還與王獻之在東安寺壁題字較量書法,據逸少公言,陳操之的擺佈手書法俱有新意,穎慧更勝王獻之,他日有暇,我要去東安寺看看那壁上的大字。”
張憑道:“坊間傳聞,盧竦潛水不溺、蹈火不熱是騙術,就連驅鬼術也是假的,所幸此人早早奸謀敗露,不然這類妖人陪侍皇上擺佈,必禍亂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