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開罪則能獲巨名於天下,不開罪亦能得郡縣之尊敬。何樂不為?於眼下來看,“開罪”尚在兩可之間,而“尊敬”已經獲得了。

荀貞心道:“本來是為此而來。”笑著說道,“連日來你們也都辛苦了,剩下的這點米糧你們便本身分了吧。”

江禽等人大多不通文墨,必定想不到這個題目,荀貞倒是心知肚明,因為換個角度來看,這首《短歌行》與其說是抒發弘願,不如說是道出了現在天下士子、名流的心聲。

在他出潁陰、來繁陽前,彆說在縣裡了,即便在族中也隻是一個淺顯人,不像荀彧、荀攸等小小年紀便郡縣皆知。他能拿得脫手、說得出去的也隻要一個“沖齡肄業”,十來歲時自請為荀衢弟子罷了,再委偏言,有“仇覽之誌”。這要放在一個平常家屬或能傳為嘉話,但在荀氏,在像荀氏如許的王謝大族裡,實在算不得甚麼。

許仲離席拜倒,說道:“今我輩就食亭舍,君即仆人。尊卑之禮不成以廢。”

他知的後事就是:黃巾即將起事,天下就要大亂。且不說他會不會是以開罪,就算是以開罪了,歸正天下就要大亂,也冇大不了的,完整能夠臨時先逃亡江湖,而一旦事情真的生長到這個境地,他不得不逃亡江湖了,雖要受幾年苦,可收成的名譽卻必是龐大的!——張儉、何顒諸輩,哪一個不是越被朝廷通緝,在士林中的名聲反而越大?而隻要有了名聲,便黃巾起事又如何?這天下那邊去不得?

前漢宣帝時,司馬遷的外孫楊惲在被朝廷奪職後寫了一首詩,內有兩句:“田彼南山,荒穢不治”。宣帝以為他這是在諷刺朝政“荒穢”,因命令誅之。

“何事?”

“前天我去鄉裡辦事,聽鄉佐說的。”

本朝桓帝時,白馬令李雲“憂國之危”,借“地數震裂,眾災頻降”之機,“露布上書”,抨擊外戚、寺人弄權,勸諫桓帝勵精圖治,不然就是“帝欲不諦”,因言辭刻薄,又因是“露布”,也就是公開上書,劃一公開攻訐了桓帝,導致桓帝大怒,引來了殺身之禍,死在獄中。

借《短歌行》,已得縣中士子讚譽;通過許仲,又得鄉野輕俠服膺,貳表情不錯,談興甚濃,連連勸酒。一席酒直飲到夜深,方纔儘歡而散。

……

繁尚嘿嘿一笑,摸了摸腦袋,涎著臉說道:“但是舍中的米糧還剩下了有三四石,不知荀君籌算如何安排?”

……

荀貞以仆人自居,不肯以“官位”屈人,以是冇坐在北邊,而是坐在了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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