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把這句話讀了兩遍,心道:“‘辰彼碩女,令德來教’,我記得是出自《詩經?車舝》,講的是新郎在迎娶新娘途中的高興和思慕之情。‘辰’,美善貌;‘碩女’,德高貌美之女;‘令德’,美德;‘來教’,帶來教我。”揣摩想道,“辯白詩中意義,仲兄明顯是在說陳家女德高貌美,催我快點歸去迎娶她過門啊。這是好話。文若為何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荀貞拿著扇子又用力搖了幾下,把扇子丟回給小夏,說道:“多扇幾下又不風涼了,身上反又多出一層汗。……,大師都早點安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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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貞說道:“你倆今被除為督郵院吏,已是吏身,行動再不得自在。我明天歸家,你倆不消陪我了,先去功曹要來除書,然後便去院中就任罷。待我返來,再給二位擺酒道賀。”

荀彧笑道:“吾父在信中提到了阿兄的婚事,家裡已去陳家納過采了,也問名占卜過了,得卦大吉。現在隻差送聘禮,訂婚期了。”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文如果說趙忠麼?”

此時見他又是一副持重嚴厲的模樣,換在平時,荀貞會打趣他兩句,徹夜有苦衷,提不起談笑的興趣,轉問許仲:“君卿,你呢?你的名字可不叫‘正’啊。”

抗旱是大事,買糧也是大事。不過,徹夜荀彧想對荀貞說的卻不是這些事,荀貞想對荀彧說的也不是這些事。他倆想說的,天然是荀貞此回行縣之事。

荀貞感覺好笑。他和蘇正也熟諳一兩年了,特彆在西鄉這一年多,差未幾朝夕相見,不敢說儘知他的脾氣脾氣,也體味得差未幾了,曉得他是一個大要上總一本端莊,實際上卻常做出令人哭笑不得之事的人,簡而言之,用後代的說話描述,兩個字:悶騷。

兄友弟恭,相互爭著送對方,終究荀彧還是冇能拗過荀貞。荀貞送他走著,問道:“我明天一早便歸家,你有信或者彆的甚麼東西要我捎歸去麼?”

“半個月了,天隻熱,半滴雨不降。阿兄,你這回走了半個郡,各地旱情如何?”

荀彧有同感,說道:“是啊。誌纔有弘願,也有大才,憑他的‘誌才’,卻不能登郡朝為大吏,不得不平居家中,日夜以博戲為業,用酒來澆塊壘。可惜可歎。”

夜深人寂。

李博見貳心不在焉的,覺得他是累了,拉著宣康辭職回屋。

夜黑沉沉的,街上無人。冇有一點風,路邊的樹木就像暗影似的,一動不動。剛纔在太守府裡用飯時,堂上四角放的都有冰,後邊又有侍女打扇,倒冇感覺太熱,這一出來,劈麵就是鋪天蓋地的熱氣。冇走兩步,荀貞的額頭已冒出汗滴,他隻感覺渾身都黏津津的,極不舒暢,鬆了一下衣衿,說道:“今兒跑了一天,返來就拜見太守,冇先衝個涼,倒是有點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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