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年歉收,民才氣儲一年之糧。前年、客歲,這才兩個好年景,郡北又橫征暴斂,百姓家無餘糧。本年若旱,來年的路邊恐怕就要有餓殍了。”

“有一封給家父的複書,另有一卷才從書肆上購來的書與兩塊瓦當,要費事阿兄幫我捎回。”

荀貞心道:“文若欲言又止的,似有話難言。”猜疑猜想,“他想說的必是與我婚事有關。結婚是件光亮正大的事兒,我又是事主,有何不成言者?”想來想去,隻要一種能夠,“哎呀,莫不是正因為我是事主,以是纔不好對我說?遵循民風,‘納采’也者,即男方派人會晤女方,觀其儀容。他這欲言又止的作態之前,正說到‘家裡已去陳家納過采了’,莫不是?這陳家女的儀容不甚令人對勁,又或者乾脆醜惡不堪?他怕我會絕望,以是不忍對我明言?”

“文若,我和你一樣,這回行縣返來後也是隻憂一事,不過卻非此事。”

“好。”

荀彧有話對荀貞說,荀貞也有話對他說,兩人共行。

——

“不容悲觀。”

荀貞說道:“夜已深。文若,走,我先把你送回主簿舍。”

荀貞一笑了之。

“沈馴自尋死路,阿兄誅他是為國除犯警,為民保陽城,趙忠或他的侄子就算想抨擊,也找不著錯處。不能從明麵上抨擊,我擔憂他們會從暗中來。”

荀貞感覺好笑。他和蘇正也熟諳一兩年了,特彆在西鄉這一年多,差未幾朝夕相見,不敢說儘知他的脾氣脾氣,也體味得差未幾了,曉得他是一個大要上總一本端莊,實際上卻常做出令人哭笑不得之事的人,簡而言之,用後代的說話描述,兩個字:悶騷。

此時見他又是一副持重嚴厲的模樣,換在平時,荀貞會打趣他兩句,徹夜有苦衷,提不起談笑的興趣,轉問許仲:“君卿,你呢?你的名字可不叫‘正’啊。”

……

“那你愁眉苦臉的何為!”

飯畢,諸人告彆。陰修叫鐘繇在閥閱簿上給荀貞記上他此次行縣的功績,又特許給荀貞了五天的假期。閥閱簿就是功績簿,兩漢官吏的升遷有兩條路,一條是被上官直接拔擢,一條是“積功績閥閱”獲得升遷。按規定,吏員五天休沐一次,連帶出陽翟、回陽翟,荀貞此次出差總計十六天,該補三天假期,因其有功,陰修多給了他兩天假,算是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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