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朔一笑 ,道,“我當服膺在心。”又問,“顧淮之事,教員可有說過甚麼?”
而比起解釋原委,這奏摺另有更要緊的服從。顧淮平平平淡、欺人太過的說――現在雍州局勢嚴峻,急需有人鎮守以穩定大局,請蕭懷朔遷他為雍州刺史,臨時都督西北軍事。
因為家國可覺得這二人而捐軀,這二人卻不能為家國而冒險。
蕭懷朔也不起家,綸巾鶴氅,安坐於席。
“先皇的旨意,是何時到江州的?”而蕭懷朔也公然發難了。
蕭懷朔還是不急,他也看著顧景樓。
赭圻縣,太守府。
蕭懷朔便抬手令記室臨時稍侯,叮嚀道,“請範學士出去。”
蕭懷朔將奏摺遞給範皓,饒是以範學士的涵養,看到顧淮討官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寒氣,立即望向蕭懷朔。
顧景樓麵相肖似胡人,眼眶深而目光桀敖不馴。蕭懷朔倒是生就潔白明耀的仙顏,但是本性卻傲慢詭譎。他們都非常的看不上對方。但在這一刻,兩小我都在某種程度上卸去防備。獨屬於少年人的那種天真的認同感,竟浮上了水麵。
他再看了一眼蕭懷朔,見他目光略有些鬆動,便又道,“固然如此,若接到先皇的詔令,家父也必然馬上解纜北上。是臣憂愁江州局麵,也擔憂家父的傷勢,私行瞞下了陛下的旨意。”
顧景樓也分歧他還價還價――畢竟才說過聽候調遣。何況眼下的局勢,他被蕭懷朔扣作人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他隻想了想,轉而笑道,“臣另有一事想請殿下幫手……舞陽公主彷彿對臣有些曲解,殿下可否為臣說討情?讓她彆那麼活力?”
他若答不好,蕭懷朔恐怕就要趁機問罪了。
那是範融和徐茂一同為他講史時,講到“如韓信者,國士無雙”,不知為何便說到了顧淮身上――這二人竟都不約而同的以顧淮比無雙國士。彼時範融便說,“國士行事,非常人所能知。”徐茂卻大不覺得然,隻答道,“君子喻於義,不為身謀罷了。有甚麼不能瞭解的?”範融便道,“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見利忘義纔是凡人之常情,義無反顧,便是君子之舉了。但是即使是君子,也不免惜羽重名。若死於臭名,縱使大義當前,又有誰能毫不顧慮?故而我說,顧長舟行事,分歧情麵,難以測度。”
顧景樓接著道,“誰知直到臘月,台城之圍還是未解。家父認識到救兵不成靠,雖傷勢未愈,還是命人馬上整備軍隊北上勤王。但是未出發便收到了秦州的求援信。西魏軍隊大肆南下,漢中淪亡。家父以為李斛根底陋劣,不過是一時之亂。可若荊州一代落入西魏人手中,便將威脅國運,故而決定北上馳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