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誰叫他生來隻是天子的次子，一日都未曾當過太子？
蕭懷朔便又道，“顧公何故又北上了？”
信上顧淮聊聊數筆解釋了他侵犯雍州的原委。大抵便如顧景樓所說。
他一拱手，最後抬眼看了看蕭懷朔。
範皓吸了口氣，終還是搖了點頭，道，“顧江州且非論，但這少年言辭飄忽，多藉口而少誠意。殿下還是不要輕信於他，也萬勿放他歸去。”
――顧景樓其人，就連天子的詔令、太子的拜托他都能陰奉陽違，其人當然不會是甚麼重諾、守諾的君子。若他光亮正大的前來調派信使來往、約祈求見也就罷了，如眼下這般偷偷摸摸的暗裡前來，有何誠意可言？
那守城之戰的憤激他影象猶新――他坐擁十萬軍民，城外另有二十萬救兵。即使救兵不動，莫非他就不能破城突圍主動和救兵彙合嗎？莫非他就不能殺出城去主動打擊嗎？
蕭懷朔接了信，並不急著拆開來看，隻昂首問，“教員有甚麼教誨？”
――不過，在來之前他便已明白這一次宴無好宴就是了。
範融是德高望重的宰輔、名流，也是顧淮和天子的舊友。蕭懷朔故意令範皓出使雍州，便寫信向範融問計，成果本日範皓便主動前來見他了。
顧景樓心下沉默――蕭懷朔所說，恰是他阿爹心中之愧。他無言以對。
固然早已有所預感，但真讀起來也還是闇火叢生。
――他並冇有持續進逼，而是給了顧景樓一個解釋的機遇。
顧景樓便道，“阿爹聽聞建康被圍，諸侯入京勤王有雄師近二十萬，覺著再派軍隊北上也無好處，便隻命人押送二十萬斛糧食北上。”
傳聞顧景樓是暗裡前來，範皓便沉默不語。
“客歲臘月。”顧景樓考慮了半晌，答道。
……現在蕭懷朔多少能明白，這二人究竟為何這麼說了。
範皓聽他稱臣，心下先鬆了一口氣。又聽他說麾下另有三千後輩兵，內心先喜後驚，忙望向蕭懷朔。
未幾時，外邊便來稟報――江州刺史顧淮遣使者顧景樓前來求見。
蕭懷朔大步進屋，侍從們低頭趨步上前，幫他卸下鎧甲。府中記室上前稟報政務，蕭懷朔邊走邊聽，未及進屋，外頭便有人來通稟，“範明之範學士正在側堂裡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