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也安然道,“六七支商隊吧,光交阯那次贏利就過千萬。不過賺很多,賠的也多。手頭大抵也隻略有紅利罷了。”

二郎道,“囉嗦。我習武有甚麼用,若真危急到要我親身上陣搏殺,都城要亡了。”

快意便道,“說賠也不算賠,不過就是糴了幾次米罷了——太湖一代比年大熟,米價賤得很。我便買了很多去旁處發賣。”半晌後又笑道,“太史公說,‘百裡不販樵,千裡不糴米’,公然如此。”

快意道,“荊州悍勇的可不止是民風……我有些怕路途艱險。”她想了想,便乾脆對二郎道,“我先前不是對你說過麼,我部下有幾隻商隊在外頭走動,來往各地——客歲春季,有兩支商隊在荊州被劫道,自交阯帶回的珊瑚寶石之類和自川蜀帶回的蜀錦布帛儘都被劫去,隻逃回了幾小我……”

到底還是問出來了。

這兩年京畿一代旱澇無常,又有僧尼占去大片地盤和田丁,故而一向不能自給自足,所幸另有豫、徐兩州和太湖一代供應,不至於饑荒。但米價不穩也是常態。快意如果販米到京畿,紅利或許微薄,可如何也不至於钜虧。

一時屋內詭異的沉寂。

快意卻還是理直氣壯的,“誰知被翟姑姑怒斥了一頓。”該她戴的東西,寧肯拆了砸了,也不能拿出去賣,這纔是翟姑姑內心的清貴風致。可惜快意濁俗慣了,並不把這些事理放在心上,“我怕她曉得了活力,便冇敢在都城賣——這東西,是跟著被打劫的商隊一道過荊州的。”

二郎:……可愛為甚麼要俯視!

二郎便明白過來。那些寶石花攢得非常奇妙,確切令人愛不釋手。且又貴重可貴,想再湊這麼一套可不輕易。故而獲得這套金飾的人也冇捨得拆開,這東西得以完整回到快意手上。

天光晴暖,流雲飄散如紗。院中草木新綠,階前海棠花開,斑斕繁華。

可快意實在是曉得的,這件事或許一開端是為了幫二郎,可一朝徐儀參與出去……她便隻是儘她所學的去做一件她覺著充分、風趣的事這件事裡,實在是徐儀寵著她。

快意略一昂首,冇瞥見人,坐起來往下覷了覷,才知二郎終究返來了。

快意便一笑,道,“陽光舒暢。”又問,“你已忙完了?”

至於被“劫匪”劫走的東西,何故竟到了太子妃那邊……

還是快意先顧擺佈而言他,道,“本年你還出去私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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