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心中便一動,倒是想起件事來——去歲夏季京畿一代米價又飛漲,他正考慮對策的時候,米價卻一起回落到普通。他模糊聽人提到過,本來有家米行始終保持平價售米,因這一家不肯漲價,其他的米商朝價便漲不上去。他當時還想這是哪家的“買賣人”,不過厥後他要的米及時調撥過來了,他便冇細心去究查。

到底還是問出來了。

二郎道,“來歲我便要出鎮了,我猜不是去江州,便是去荊州。江州是顧淮的地盤,不好私訪。倒是早傳聞荊州民風悍勇,我正想去見地見地。”他邊說邊看著快意,見快意苦衷重重的模樣,便問,“有甚麼不鐺鐺嗎?”

而荊州官軍為匪,專門打劫過路的瞿塘賈致富,也是朝臣們心照不宣的奧妙。

若說出去恐怕要讓國子學裡的先生們捶胸頓足——這些年她和徐儀湊在一起時說的最多的並不是經濟學問,而是“懋遷有無”。每次商隊返來,他們一起會商沿途風景見聞,確切就如二郎所說,“和玩差未幾”,且比玩還要風趣。

隻感慨道,“前兩年提及來時,還和玩差未幾。冇想到轉眼你竟做得這麼大了。”

快意便道,“說賠也不算賠,不過就是糴了幾次米罷了——太湖一代比年大熟,米價賤得很。我便買了很多去旁處發賣。”半晌後又笑道,“太史公說,‘百裡不販樵,千裡不糴米’,公然如此。”

“我明白,不消擔憂。”二郎大要淡淡的,道,“話說返來,你的買賣做得究竟有多大?”

快意道,“稟瞭然阿孃,該當冇甚麼大礙。”她便有些苦衷,又道,“不過……你如何恰好要去荊州?”

快意卻還是理直氣壯的,“誰知被翟姑姑怒斥了一頓。”該她戴的東西,寧肯拆了砸了,也不能拿出去賣,這纔是翟姑姑內心的清貴風致。可惜快意濁俗慣了,並不把這些事理放在心上,“我怕她曉得了活力,便冇敢在都城賣——這東西,是跟著被打劫的商隊一道過荊州的。”

二郎神采這才又舒緩下來,他對快意一貫仇不隔夜,覺著歡暢了,立即便又興趣勃勃起來,道,“此次我想走遠些,到荊州。一去便要月餘,你也能同業嗎?”

徐儀博學多聞,腦中總有令快意耳目一新的觀點。比方他們闡發著各地貨殖,徐儀就能從貨色出入推斷出此地物候民生,快意送商隊疇昔一試,常常應驗。他並不諷刺快意恰好愛好對這類末技,反而另有滋有味的同她講授。便比方下棋,這一招一式之間的機鋒惹人入勝,令快意廢寢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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