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鏡本來因韓墨重傷、太夫人過世的事悲傷了一陣,那日眼睜睜瞧著韓蟄撤除唐解憂, 更是吃驚不小。誰知連番打擊, 心中劇痛之下, 反倒激起相爺躲藏好久的鬥誌來――在穩握相權之前, 韓鏡也曾浮沉跌宕, 曆儘凶惡,現在情勢危殆、死者已矣, 慘痛代價跟前, 穩住朝堂便是當務之急。
令容也冇瞞著哥哥,“有些事我冇敢奉告爹孃,怕他們擔憂,卻能奉告你聽。我進了這府裡就跟唐解憂不對於,她心機深,三番四次使絆子,因做得不周到,被夫人察知,重罰了幾次――這大半年被罰去道觀思過,也是因我而起。”
最早表態的是韓蟄。
各自擁兵占有,不肯割損權勢,除非火燒到家門前迫在眉睫,不然不會等閒聽調。
剋日朝堂上民氣惶惑,也正為此驚駭不安。
南下平叛的事,火線有節節敗退的河陽節度使,朝廷派出的兵馬是由韓蟄掛帥,這天上掉下的三千兵馬便順理成章地歸到了韓蟄麾下。
一邊是韓家亟需的軍權,一邊是被他和甄嗣宗壓得死死的相權,哪怕臨時給了範家,也一定能坐得安穩。
且韓家另有個手握京畿軍權的姻親,韓鏡即使沉穩慎重,韓蟄倒是鋒芒畢露,乃至曾在群臣跟前公開抗旨不遵――即便那是永昌帝荒唐,也可見他埋冇的不臣之心。
傅益瞧著她,眉頭緊皺。
永昌帝喜出望外,韓蟄淡然應對,遂整肅兵馬待發。
令容先問家中爹孃近況,傅益說了,又道:“你請祖父辦的事也妥了。”遂將靖寧伯查探的唐敦秘聞說給她聽,細節雖一定清楚,卻將唐敦的宦路過曆、平常明麵上來往的人、家世秘聞等探得清清楚楚。
丁憂之禮多為文官而設,倘若戰事告急,武將哪怕剛死了父親,仍需提刀上陣。
“恨你?”傅益目光微緊。
韓蟄目睹國土落入賊兵之手,朝廷力不能敵,當即主動請命,願親赴疆場,率軍退敵。既是為安定叛賊、安穩朝堂,也是為報馮璋部眾重傷相爺、屈辱朝廷顏麵之仇――韓墨重傷半殘,太夫人吃驚去世,韓家的景象百官皆知,倘若韓蟄真能退敵報仇,也算是為太夫人儘孝了。
韓鏡毫不遊移,還是慎重之態,躬身道:“皇上既有此意,微臣天然從命。”
範貴妃得了府裡授意,在永昌帝跟前委宛進言。
現在天下動亂,背靠兵權的貴妃一定減色於皇後,若走到爭儲的境地,勝負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