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閣以後可如何自保纔好呢?
令容內心豁然開暢,聞聲傅錦元問她本日龍舟賽是誰拔得頭籌,便抬眸答覆,順道又將龍舟賽上各府爭逐的熱烈講起來。因她語聲尚且柔滑,平日又比傅益活潑些,提及來繪聲繪色,提起趣事時,惹出陣陣笑聲。
“我有話跟她說。”宋重光打斷,“就幾句。”
水榭離這兒不算近,聽不到說話聲,卻因無物遮擋,能隨時瞧見這邊動靜。
靖寧伯府修得精美秀致,曲廊亭台相接,以玉輪門劃出數座院落。
“那人果然是個瞎子。”枇杷小聲嘀咕。
宋姑忍著笑,“這就能看出來了?”
“剛纔為何躲我?”宋重光盯著他,神情似有點悲傷,“給你賀了生辰後,我便去了外祖家,月尾聽到你被賜婚的事,忙趕過來。韓蟄是如何的人,你冇傳聞?嫁給了他定有受不儘的委曲。”
回府後令容將韓蟄腹誹了一通,便將心機擱在了槐葉淘上。
這般負氣想著,回到屋中躺了會兒,又不無憂愁地想,韓蟄對誰都心狠,對她必然也好不到那裡去。
……
實在闊彆宋重光,歡暢還來不及,哪會失落?
“表哥感覺我應當情願嗎?”令容抬眸,輕笑了笑,帶些諷刺味道,“這些年表哥的照顧我都記得,令容心中視你如長兄,彆無他意。現在我已有了婚約,這類話還請表哥莫再提起。”
令容微喜,下認識道:“是孃舅來了?”
宋重光臉上不見平常的笑意,隻低聲道:“嬌嬌,你在躲我?”
兩人走遠,令容才抬眉道:“表哥想說甚麼?”
十四歲的少年麵龐漂亮,目若朗星,一襲蟹殼青的圓領錦衫,上頭是深色繡紋。錦衣玉帶,長身而立,愈發顯得他麵如冠玉,帶著笑意瞧過來時,目中如有亮光,是慣常的明朗姿勢。
令容腳步頗快,行至一處蕉形洞門,才悶頭跨過,牆後側卻閃出個身影,幾乎叫令容撞上去。蟹殼青的衣裳攔在麵前,少年挺拔的身影萬分熟諳,令容不必昂都城曉得那是誰。
“然後——”宋重光頓了下,想去觸令容的肩膀,被她躲開,眸光一黯,遂大膽道:“然後等這事風頭疇昔,幾年以後,我會請爹來提親。爹拿你當女兒一樣心疼,娘也是,哪怕我家中比不上相府顯赫,我的情意你卻曉得,這輩子我孤負誰,也不成能孤負你。”
走至水榭處,令容仍感覺如芒在背,卻半點都冇轉頭去瞧。
宋姑掩著嘴笑了笑,冇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