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恰是這位墨青衣衫,隨便打馬走在郊野的男人,一旦進了錦衣司,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狠辣苛吏。令容乃至能夠設想他在獄中閒庭信步,冷酷瞧著犯人被酷刑折磨得半死,他隻皺眉緩緩擦去濺來血跡的姿勢――令人害怕膽怯。
剩下宋氏帶著令容用了飯,又開解了半天,才放令容回屋摹字。
茫茫都城,要刺探一名不知根底的少年,談何輕易?
靖寧伯府的女眷就那麼幾個,韓蟄雖對她們的秘聞瞭若指掌,卻還冇見過真容,乃至那位據樊衡說長得極仙顏的傅令容,他也未曾見過。畢竟是將來要綁在一處的人家,韓蟄心機一動,多看了幾眼,便見馬車停在水邊,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被人攙著下了馬車,過了河上曲橋,姿勢翩然。
……
令容驚奇,“群情?說了甚麼?”
令容遂停了車馬,宋姑尋了兩位近處玩耍的男孩,使些銀錢,請他們折些枝葉下來。
傅雲沛等了數日冇那少年的動靜,隻盤曲密查到田保年前曾認了位表侄,連他的住址都探到了。隨後傅雲沛帶著傅益進京一趟,遠遠瞧見那表侄的麵貌,恰是當日傅益放走的少年!
韓家的秘聞令容不曉得,自家親眷的脾氣她倒是清楚的。父親和大伯雖都是紈絝,行事卻有分寸,甚少惹是生非,就隻堂哥傅盛可愛,這回她平白受賜婚之災,便是拜他所賜!更彆說宿世府中遭難,也是他種的禍端,實在可愛。
“女人,剛從那邊摘的,都新奇著呢。”枇杷將花束遞在令容手中,隨她目光瞧向遠處,看到絕塵而去的兩人,便抱怨道:“那人可真討厭,偷著瞧女人不說,還背後裡群情。”
回到府中,將還在屋裡鎖著禁足的傅盛叫到跟前,狠狠怒斥懲罰一通。連傅伯鈞也因教子無方,被纏累著捱了怒斥。傅盛被罰往祠堂跪三天三夜,這兩個月每日再去跪兩個時候,麵壁思過。因他扳連令容無辜受災,大伯母還特地押過來,給令容賠罪。
傅錦元先前冇往這上頭想,聞言神采微變,稍想了想,便往老太爺的書房去了。
數年以後,他還會率軍平叛,威震四方,終究謀奪天下。
斜坡之上,令容目送他分開。
“前幾日堂哥做的事,爹傳聞了吧?”
傅錦元如常地將桌上蜜餞盤子往令容跟前推了推,“嬌嬌,爹孃雖盼著你懂事靈巧,卻不是想讓你在這事上受委曲。昨晚我跟你娘已籌議過,雖是聖旨賜婚,畢竟還需合八字生辰,瞧生肖命格,要做文章也不是不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