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等韓蟄返來商討吧。
他早有凶名在外,不近情麵的事做了多回,要退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韓蟄點頭,自入浴房。
韓蟄瞧了半晌,挪開眼,將兩條長腿交疊,頗渙散地靠枕坐著。
熱騰騰的飯菜擺在桌上,韓鏡端坐正中,韓墨次之,韓蟄坐在最下首。
裡頭除了兩件韓蟄的衣裳,滿是阮氏挑的禮品,太夫人和楊氏占了大半,給韓瑤和二房的劉氏婆媳也都備了一份,禮品各個代價不菲,非常全麵。
出來時,令容已在榻上看書了。
令容稍覺不測,將韓蟄瞧了兩眼,眉眼彎彎,“多謝夫君。孃舅甚少過問內宅的事,這回給夫君添費事了。”
祖孫三人各自忙手頭的事,至晚才氣伶仃說話。
薑姑疇前獨守銀光院,隨了韓蟄的脾氣,不免嚴厲些,對燈燭火盆看得嚴,不準人瞎折騰。自有了令容,韓蟄那張臘月寒冰般長年凍住的臉垂垂溶解,又有枇杷和紅菱鬨騰,令容暗裡也愛調皮,帶得薑姑性子都暖和了些,笑了笑,過來一道剝栗子。
“這是舅母備的禮。”令容疇昔幫他寬衣,見他袖口幾處暗色像是血跡,眉心一跳,極力不去多想,隻道:“夫君瞧瞧嗎?”
所喜者,處所生亂,不會累及邊疆安危,韓家就中行事,或許還能有料想以外的機遇。所憂者,韓家畢竟是文臣出身,雖有楊氏孃家駐守京畿,楊裕又守在河陽,在南邊的本事卻有限,這場民變終究會演變成多麼局麵,誰都說不準。
枇杷和紅菱不敢說話,宋姑比她們慎重些,扶著令容的手臂,“少夫人路上都還順利嗎?”
這般說了,韓鏡總算放心。
令容一起勞累, 聞見味兒不免嘴饞, 去洗了手, 先圍在火旁剝栗子吃。
令容瞥了一眼就丟下書卷,“時候不早,我先睡了。夫君也早點安息。”說罷,鑽進被窩裹成蠶蛹,麵朝裡側睡下,連滿頭青絲都收了出來。
走至分岔道口,韓蟄馬不斷蹄, 徑直往衙署去了。
換在疇前,他定會毫不躊躇地退歸去。
韓蟄此時正跟著韓鏡和韓墨走進藏暉齋。
令容當然樂意宋建春跟韓家交好,但那是男人們的事,孃舅自有他的手腕,阮氏不聲不響地來這手,她內心仍感覺不太舒暢。特彆以韓家的景象,必然不喜她藉著裙帶介入外頭的事。